大年初八,彭岩启程去到彭母那边。
彭岩也在那个地方生活好多年,但对那里却没什么感情。
不过他在那里还是有几个朋友的,虽然不常联系,但真要有事儿肯定会帮忙。
他先跟两个朋友联系上,晚上一块儿吃饭喝酒聊天。
朋友们主动说起彭母这边的事情,听得彭岩心里特别不好受。
彭母后嫁的那个男的有三个孩子,年纪都比彭岩大,后来彭母又跟那男的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
这些年两口的日子一直过得紧紧巴巴,后妈也着实不好当。孩子大了要结婚,结婚都要花钱,都得他们夫妻俩来张罗。
好不容易三个孩子都各自成家,夫妻俩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后头这个丈夫又瘫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根本离不开人照顾。
彭母本来就没正经工作,家里全靠自己丈夫支撑,现在顶梁柱塌了,她和儿子的日子有多难过可想而知。
更糟的还在后面,丈夫的三个孩子不仅不帮忙照顾病人不给钱治病,还隔三差五的过来给他们的亲爸开会,让他们亲爸立遗嘱把房子留给他们。
他们住的是几十年的老房子,听说要拆,不管是给钱还是给房子那都是好事儿,三个子女都不想好事儿便宜后妈和后妈生的孩子。
他们逼着自己的父亲在子女和妻子中间做一个选择。
男人虽然瘫了但还想活,也知道自己再有个病有个灾的去医院都得自己子女花钱,妻子和年幼的孩子根本指望不上,很自然的就将天平偏到成年子女这一边。
他们一家人和和乐乐,彭母和她后头生的儿子在这边的地位就很尴尬。
彭母也不傻,知道自己一个人带个孩子斗不过三个继子女,就算为了小儿子也得为自己找好退路。
她的退路,就是彭岩。
知道这些,彭岩心绪倒是还挺平静的,大概来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他也不傻,即便是对母亲还有一丝眷恋也清楚她这么多年对他不闻不问应该也没什么感情,突然联系他肯定是别有所图。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死心呐。
就算听朋友说了他也没死心,第二天就去找母亲,还见到了继父。
破旧的房子里充斥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继父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还不到十岁的同母异父的弟弟见到他就躲到阳台不肯出来。
彭母的变化也很大,看上去老了很多,多出些许白头发,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就连看他的眼光都比以前和蔼许多。
她客气的请他坐下,又是倒水又是端水果的,像是在招待一个外人。
彭岩他,可不就是外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