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昭一掌拍在桌几上,恼羞成怒。因着力道太重,搁在手边的茶水都给震倒了,流了小半张桌面。
“你倒是大胆!”
颜七吓得不清,当下便跪了下去,哭丧着一张脸也不知自己哪里大胆了。
他这苦口婆心的也是不容易,在杨三姑娘面前没讨到好,在自家爷的跟前亦是没得到体谅,也不知是不是今日犯了太岁。
“爷,小的不敢,小的一心为您着想,真不知是哪里做错了。”
沈凉昭揉着额,开始怀疑颜七是如何能留在他身边伺候的,就这般的情商,只怕要给他惹一堆的事。
一点都不懂得姑娘的心思,合该着得让他先娶个媳妇,让他媳妇好好教育教育他才能好了。
“你以后只管做好你份内的事,少在杨三姑娘跟前晃荡。”他思来想去,又凉飕飕望了颜七一眼,“我的事也不用你去多嘴,再有下次便先拉出去打一顿。”
被颜七这么一插嘴,杨三姑娘那边估摸着要恰得其反了。
颜七见自家爷的脸色不大好看,自是不敢多吭一声。跪了好一会,迟迟没见自家爷让他起来,便悄咪咪抬了抬眼,这才发现他家的祖宗已经去了案台后批阅奏折了,他偷偷松口气。
他试探着说了句要出去做事了,见那案台后的人没半点反应,便明白他这是默认了,赶忙起身小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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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责探梅已经是杨青菀回侯府三日后的事了。
因着在烟雨行那边出了大事,探梅又参与在里面,事发之后她便直接被关押了起来。那一阵时日忙着救活徐如兰好证明自身清白,故而杨青菀一直没抽出时间,如今回了府,一下子便清闲了不少。
探梅被押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憔悴了许多。
比起最开始她着急地抱着杨青菀的大腿哭着要辩解的时候,她如今平静了不少。
她规规矩矩跟杨青菀行了礼,也不待谁来问话,便把一切托盘而出。
“……奴婢是被周二姑娘所骗,误以为她是真心想与您和好,三番两次后奴婢才被说动了心思。奴婢是收了她的好处不假,却不是为了害姑娘的,那会奴婢次次给周二姑娘放狠话,她若是敢打您的主意,奴婢第一个不答应;谁曾想,她嘴上说得好好的,实则这次烟雨行的一切谋划都是为您准备的。奴婢对不住您,奴婢若是知道这些,绝对不会听信她的鬼话给田四姑娘下药,害得您遇事的时候孤立无援,从而落入了周二姑娘的圈套。”
探梅说着说着,便重重磕起了响头,“奴婢知道罪不可恕,本想一死了之,可想到您定也想知道前因后果,便一直苟活到现在。其余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奴婢无颜再面对您,待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奴婢便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