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周含烟的一双眸子透着阴冷,她抿着唇没说话,心里头却藏着许多心思。
……她认识了杨青菀好些年,从来都没听说过她认识什么宫中的神医,特别还是常年随在皇帝身边的那位。这种神医压根不露面,杨青菀又是如何认识了这等厉害人物?
真有交集那也应该是什么皇亲国戚才是,她一个侯府姑娘何德何能?
倒是怪哉!
……也不晓得那人知不知道杨青菀的这点事?
周含烟如此想着,朝住了新人进去的厢房轻飘飘看了一会,神色倒是冷淡。一阵风刮过来的时候,她掩了掩斗篷,转身离开了假山。
“走,我们去找个人。”
有些事处处透着怪异,她看不透的地方太多了,还得借助那人问上一问。更何况她如今陷入了困境,徐如兰活了,眼下更是被护得滴水不漏,只怕等她一出来指认,她的大麻烦就要来了。
她还得和那人策划一下,接下去要从何入手。
杨青菀睡下的时候已经很晚,几乎是沾床便睡了过去。今日的种种,把她折腾得筋疲力尽,她睡得很沉,隔日却是早早便醒了过来,也不等初荷进屋来伺候,三两下便把自己收拾妥当,去了流菊那边。
流菊住得并不远,杨青菀到房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得里边传出来了一阵咳嗽声,她即刻敲了敲门,待里头应了才推门进去。
流菊原本靠在床头,倒是没想到是自家主子过来了,当下便要起身去迎。
“你坐好,无须如此。”杨青菀边走边说,途经桌旁的时候顺手给流菊倒了一盏温开水,“你感觉如何了?有没有好点了?大夫怎么说?”
流菊因着跳下湖泊救徐如兰,又没有第一时间换下湿透了的衣裳,裹了小半日又被风儿一吹,一下子就着了凉。
亏得来了许多大夫,给及时开了药。
“不过是普通风寒,已经吃了两副药,烧也退了,估摸着再三两日便能好全了。”流菊有些鼻塞,说话的时候克制着不吸鼻子,“奴婢听说徐家姑娘救过来了,这倒是件大好事!”
她双眸一下亮了起来,整个人生动了不少。
杨青菀点了点头,“宁神医也说了,徐如兰会慢慢好起来。”她顿了顿,忽地抬眼把一旁的初荷看了看,“初荷,流菊应该还没用早膳,你去厨房那边看看有没有清淡小粥,如果没有,你就帮着熬一些。”
初荷应了一声是很快就退出了屋子。
随着房门咯吱一声响,杨青菀回过头来,极为正经地看着床上的人。
流菊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想着要不要问上一问的时候,那端坐着的贵女缓缓开了口,“流菊,都到这种时候了,你究竟都瞒了我些什么,理应跟我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