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远行来到这北地边塞,远离金陵那个巨大的政治旋涡,他才能保住性命。
大周自桓帝驾崩之后,并没有留下立储诏书,从那时起整个金陵就成为了一个旋涡。
各个皇子为了上位,不断的拉拢朝臣,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无数的人在这权利的倾轧之下粉身碎骨。
当时的李舒年龄还小,并且还是庶出,并非嫡子,在皇位的争夺上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
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够在那场长达三年的博弈中置身事外,眼睁睁的看着各位兄长弟弟在皇位的争夺之中殒命。
从那时起他就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果真不假。
也是从那时起,他便下地决心,远离金陵的政治旋涡。为了让夺得皇位的二哥放心,他不得不自请远离繁华的中土,自放北地牧守边塞。
只是,现在这北地的情况已经不能用并不好来形容了,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
但是这一路走来,他们一行人根本没有见到北地的官员有任何的行动,官府衙门也早已经人去楼空。有点门路的早已经到了南方,至于这些逃难的泥腿子的死活。
谁在乎!
“北地这边如此恶劣的情况,朝廷那边还没有任何动作?”
李舒忧心忡忡的问了一句。
“没有,如今金陵的情况公子也清楚,那位只顾着享乐,朝廷之中奸佞横行,欺上瞒下的事情泛滥成灾……”
张将军的话很不客气,让李舒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同时也知道他说的就是实情。
只要是稍微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的清楚如今金陵的局势。
宦官当道,外戚弄权,而高高在上坐立垂堂的那位,李舒的兄长,当今的皇帝李澈,只顾着贪图享乐。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皇帝想知道的都是大臣宦官们想让他知道的,而他不想知道的,也没人会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官场的浑浊让李舒喘不过气来,整个皇家先帝子嗣中,他是最后一个血脉,其他人都倒在了夺嫡的路上。
他看的很明白,整个民间早已经民怨沸腾,就连刚才张将军的话语中,蕴含着的浓浓的痛恨,他也看的明白。
但他知道却不能说出口,毕竟他也是皇家血脉。
他能做的就是明哲保身,只有活着才有机会,为了消除自己那位兄长的戒心,所以他自请来到这北地边疆。
只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旱,就好像一切的导火索,迅速的将整个王朝推到了风雨飘摇的边缘。
他看的清楚,心里如同明镜一边,但却无可奈何。
“大周,要亡了啊!”
一声痛苦的叹息,李舒转身回到了车上。张将军将李舒的话听得明白,身体浑然一僵,想要开口说什么,但却没有丝毫开口的力气。
最终,也只能谓然一声长叹,上马护卫者马车向着他们的目的地而去。
前路怎样,没人知道。
六月北地的大旱,短时间内让整个北地颗粒无收,逃难的人群成群结队向着南方涌来。
短短的时间之内,蝗灾又起,让整个北地更加的雪上加霜。
并且这样的印象还在不断的扩大,已经渐渐的影响到了南方。
金陵,一国首都,到目前为止依旧沉浸在醉生梦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