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月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那浑身都在发抖的中原女子身边,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搀起,随后温和地对她说道:“你究竟犯了什么错,惹的你女主人要如此责罚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中原女子吓的连忙退后两步,再次屈膝跪在拓跋月面前对她恭敬地说道:“大阏氏,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打翻了盛有马奶的瓦罐,应该受到这样的责罚,奴婢叫阿兰……”
拓跋月听完,摇了摇头再次将阿兰搀起,挽着她的手来到那呼兰女人身边说道:“你也起来吧,别跪着了……”
呼兰女人闻言,顺从的从地上爬起,低着头站在拓跋月的侧边,不敢直视与她。
拓跋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那呼兰女人说道:“你身为这座毡包的女主人,丈夫出征在外,你理应要尽到一名女主人的责任,你这样如同泼妇般因为这些细微小之事在王庭之内大发雷霆,对的起你丈夫对你的信任么?”
“大阏氏教训的是,您的仆人听从您孜孜不倦的教诲……”
呼兰女人恭敬地对拓跋月深深鞠躬行礼,神色是异常的紧张,拓跋月可是草原圣皇拓跋宏业的掌上明珠,又是可汗王罕的大阏氏,这种巨大的身份差距,让她根本不敢有半点忤逆之言。
训斥完呼兰女人之后,拓跋月又望向阿兰,只觉握着的手在不停抖动,显然阿兰心中依旧是万分的恐惧……
“你别害怕,下次注意点就是了,累的话就好好跟你的女主人说,我相信我们草原的女人是能理解你们的痛苦,不会总是这样对你的……”
拓跋月不住安慰着害怕至极的阿兰,令她心里不由浮现一丝久违的温暖,竟落下了激动的泪滴。
少时,沉浸在温馨之中的阿兰才发现自己逾越了,连忙跪在拓跋月跟前拜服了下去:“大阏氏,您的身份尊贵无比,怎能用你那双尊贵的玉手,触碰一个下贱的奴仆?还请大阏氏恕罪,今日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理该受此责罚……”
拓跋月登时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对阿兰说道:“起来,不准跪,抛开那层身份,你我都是女人,何苦如此战战兢兢?”
然而,任凭拓跋月怎么说,阿兰就是不愿意再起身,在这里,他们的身份是最为卑贱的,不单要干着最苦最累的活,还要服侍那些丑陋矮壮的呼兰男人,时不时要忍受女主人的欺压,唯独怀孕的那段时间,日子才会稍微好过一些,直到孩子诞下那一刻起,再次回到了原来的身份……
才二十五岁的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那两个孩子却不属于自己的,他们从出生开始就被过继到女主人的身边,她也不能与他们相认,孩子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卑贱的中原女子,自己的命运依旧是一片迷茫,看不到半点希望……
拓跋月失望的摇了摇头,随后望向那呼兰女主人对她说道:“我不希望看到你再随意鞭笞责罚你的仆人,她们,也是草原上的一份子,希望你能谨记自己的身份,莫要再做出让呼兰族民,让王庭丢脸的事来……”
呼兰女子闻言,连声说道:“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大阏氏……”
拓跋月点了点头,又看了眼那中原女子,随后神色黯然地转身,在侍卫和仆从的簇拥之下,向王庭金帐走去。
“哎,好想要有个朋友一起说说话,太寂寞了……”想到以后就要在这陌生的草原过上一辈子,拓跋月心中如是叹道。
毕竟拓跋月今年才十七岁,身份再怎么高贵也不过是个花季少女,沉稳端庄的外表下,其实压抑着一份活泼放荡的热情,只是身份的特殊让她不能表现出来罢了……
“愿大地之母的光辉照耀着你,我们的大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