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误会?”祁渊挑眉。
“咳咳,”纪黄安干咳两声,接着说:“我们俩关系其实就一般,没有很好,说我们很好的恐怕有啥子误会。不信你找咱们同学问问,都知道咱们大学期间话都没说几句。”
祁渊不着痕迹的撇撇嘴,翻开笔记本,道:“麻烦具体说说。”
“哎,哎!”纪黄安连连点头,解释说:“我俩是老乡,都是余桥人,又读的同一所大学,同个班,隔壁宿舍,说起来也挺有缘分。
然后咱们毕业后又都回了余桥这边,毕业后多少也有个照应,加上大家也成熟了些,多了点往来,可能就是因为这吧,被人误会了。
其实咱们关系真的一般。怎么说呢,他和我太像了,一样的倔,一样的不爱说话,彼此反而就有些排斥,真的处不起来。
大学时也是以你为这个原因,咱们交流不多,虽然说不上是点头之交吧,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见面了打个招呼,约饭时能碰杯酒,就这样了。”
祁渊将他的这些话挑重点记了下来,接着又看向他说:“可……据我们目前了解到的情况,他对外都说,你是他现在最好的朋友。”
“……”纪黄安沉默了两秒,才问:“这话……真的是他说的?”
“不确定,他人转述的,但我想可信度很高。”
祁渊如是回答。
纪黄安又沉默起来,最后侧过脸去,说道:“那可能……是他自己误会了什么吧。”
“噢?”
“说起来或许有些绝情,但,我朋友很多,他只是其中相对不轻不重的一个。”纪黄安深吸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又用笃定的语气接着说:“可能他还是太单纯,把饭桌上的情谊当成了真正的友情,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果然了,他比我更倔,比我更闷,更单纯,怪不得出来工作这么多年,还是在最底层摸爬打滚,工资不过三千五到四千块,个税都交不上。”
祁渊微微皱眉。
纪黄安没留意到他的表情,又摊开了自己双手,低头盯着自己掌心,说:“毕业十多年,我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性子也改了许多,可他却仿佛还是原先那般,成熟了一点点,但没有本质上的变化。
看到他,我也难免会想到从前,随之而来的想法与心态,就很复杂……
这么说祁警官可以理解吗?就是那种,一方面觉得有些怀念,有些感慨,仿佛看到了过去的我;但另一方面,又觉得特别幼稚,有些不耐烦。
或许是我迫切的想丢掉当年不成熟的一面,又或者是羡慕他能多年如一,仍旧像以前那样我行我素吧,种种乱七八糟甚至相互矛盾的情绪糅合在一块以后,就真的很复杂,忍不住和他接触,又始终有着一点排斥。”
说到这儿,他巴掌又攥起拳,头也微微抬了起来,看着祁渊的眼睛,又很快挪开视线面朝一侧,继续说:
“讲了那么多,就是想说明,他算是我比较要好的朋友,但这样的朋友我有很多,他只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个,但论关系在其中也只是中等程度,不轻不重罢了。
所以我对他的了解也有限,因为下意识的不想关注,可能没办法给你们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祁渊眉心拧的更紧了些:“怎么,他遇害了,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我很遗憾。”纪黄安叹了口气:“遗憾他年纪轻轻就没了,留下孤儿寡母的,要怎么生活?幸好,他老婆考上了公务员,福利待遇都还不错,他爸也挺有钱,将来他家人的日子不算太过难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