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伙的事不着急,”苏平说道:“他不像是有那种觉悟,为了讲哥们儿义气自己咬牙死撑的人,这会儿之所以不供出同伙,我想还是存有侥幸心理不想认下这罪,毕竟供出同伙就意味着他承认自己参与到这桩杀人案中了。
如果不出意外,估摸着我们这边一锁定证据,他就立刻迫不及待的把人给供出来了,所以不用担心什么。
当然有精力的话还是齐头并进的好,你们这边也可以继续查查,他同伙说不定常住平贞,因为同理,只要锁定他同伙,我觉着这邱履道也就该坐不住立刻向我们招供了。”
荀牧看向尹许相,见他轻轻点头,便又说:“成我知道了,我们也打算先继续在这儿待几天再说,继续挖掘这边的线索。”
“我寻思着还是要确定动机,包括邱履道的作案动机,还有那个同伙的作案动机,这是关键,也是调查核心。”苏平说:
“至于犯罪手法等等,其实并不高明,不难查清楚,甚至有了明确的方向之后取证工作都很简单。所以确定动机,确定案件性质,基本就意味着查出真相了。”
荀牧回话:“我知道……”
“听我说完,”苏平说:“凶手追到魔都,与受害者发生冲突,受害者被打晕——或许凶手误认为受害人已经死亡——随后肢解,将尸体运回余桥放在冷库当中冷冻……
犯罪人下手干脆,理应有着一套犯罪计划。即使不考虑后续演变,单看凶手跑到魔都与受害者发生矛盾这点,排除小概率的巧合外,可以确定凶手的目标明确,即使初始目的并非杀人,至少也是冲着黄开泰去的。
那么谈判也好,给他个教训以泄愤也罢,乃至直接就是为了杀人,追根溯源无外乎三种可能——经济纠纷、情感纠葛以及恩怨报复。
黄开泰常住平贞,交际圈也基本都在平贞,与邱履道扯上关系也是因为邱雪萍,但邱履道又不具备水准线以上的刀功,理应有其他同伙……
那么我想这帮凶,不是在平贞,就是在魔都了。本案理应确实是发生在魔都那边的,所以当地同事有权也有义务调查本案,我也会委托当地同事协查,并安排几个稳重靠谱的同事过去。
而我觉得他大概率应该还是平贞人,所以平贞这边,就靠你们了,务必要做好人际关系排查,同时出行记录什么的也别放过,不论是自驾出行还是利用公共交通工具出行都得查清楚。”
“我知道,”荀牧说道:“听你说邱履道还有同伙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这茬了。对了,本案核心疑点之一就是,嫌疑人明明将尸块隐藏的很好,为什么要将之主动暴露出来,你最好……”
“没那个必要。”苏平打断他:“我们破案不是玩解密游戏,不是每个疑点都必须在侦查阶段中前期解开,只要侦破本案嫌疑人招了,这个秘密自然也就揭开了,不需要咱们花费太多心思。
当然,我也承认这个疑点很关键,解开这个谜理应能大大推动进展,但难度太大,目前毫无头绪,我不建议将主要精力都集中在这上边。
当然我也会派人跟进,这个谜的突破口在邱藏海和邱履道身上,他俩但凡有个人撑不住,这个疑点自然告破。”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荀牧说:“那余桥方面就交给你了,我不多插手,有消息你再告诉我。”
“行,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没了,就这样吧。”
“那挂了,回见。”
说罢苏平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荀牧收回手机,看向默默做着记录的几人,等了一会儿,等他们纷纷放下笔之后,才说:“师兄,老苏他说的……”
“说的有理,”尹许相说:“我会安排兄弟加大排查力度,同时请交管局那边的同事协查,跟踪相关人员七月二十四号前后名下车辆的行踪,还有公共交通工具出行记录,也会请有关部门提供。”
“嗯,”荀牧说:“所以接下来的工作,量会很大且极其繁琐,耗费不少人力物力,辛苦你们了。”
“但实际上没多少难度,只是繁琐而已不是么。”尹许相轻笑:“方向你们已经确定刚好,嫌疑人也抓住了一个……哦不,两个,只剩下这点这点‘体力劳动’,我们又有什么理由说辛苦?”
荀牧跟着轻笑,微微点头。
他们都知道,到了这一步,虽然还有许多疑点没解开,但其实距离破案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