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顺着苏平的思路想了下来,点点头:“那再结合佟浩杰遇害一案看,逻辑上基本没太大的问题了。
即,问题就出在佟浩杰所住的小区上。信天翁查到句局秘密来到该小区与犯罪团伙核心人员见面,而同时佟浩杰也发现了信天翁进而发现句局。最终因为这事儿,信天翁、句悦闻双双遇害。”
说到这儿他又皱眉嘀咕道:“可信天翁他们又是怎么暴露……”
话没说完,他便立马反应过来,当即自问自答道:“是了,之前猜的,小区保安。保安见到了信天翁,而恰好句局与团伙核心人员见面这事儿相当命案,单凭此,就足以让犯罪人下杀手了。
毕竟犯罪团伙和我们有着本质的不同,他们不讲证据,且在极端敏感的事情上理应信奉的是‘宁错杀不放过’。
另一边,佟浩杰调取监控,也看到了信天翁及句局,这一幕又被保安看在眼里,汇报上去,所以该团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刑禾通将佟浩杰骗出来并杀害。
最后,他们理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便拿佟浩杰的父母为要挟,让他按照他们的吩咐,在他被抓的时候将句局抖出来而不暴露其他,让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句局身上,为他们逃离争取时间。”
苏平嗯一声:“大概是这样。”
“那第三种可能呢?”祁渊又问。
“其三则是,”苏平抿抿嘴,说道:“该团伙可能因某些原因已经与句悦闻决裂,他们不再需要为了掩护句悦闻而留着信天翁,加上信天翁一直没有变节的迹象,对组织可谓相当忠诚,对他们而言则是个巨大的威胁,便干脆将之铲除。”
顿了顿,他翻开笔记本扫了两眼,重新整理了下思路,点点头说:“或许三者兼有,句悦闻与该团伙最后一次见面后,彼此关系出现了不可弥合的巨大裂痕,偏生他们发现信天翁查到了句悦闻及团伙核心分子。”
放下笔记本,苏平眼珠子迅速转动,脑力全开思索起来,过了十几秒又说道:“那我们回归到刚刚作案手法的问题上。
假使这一猜测没错,他们选择剁手跺脚并以弓弩将信天翁活活射杀,除了泄愤或者惩戒等标称原因之外,会否也代表着与句悦闻彻底决裂的态度……
不,理应不至于,对他们这种人而言,没有朋友与敌人这样粗浅的关系,彼此只讲利益。
换句话说,就算他们彼此关系产生了裂痕乃至决裂,也不会这么幼稚的释放这种‘劳资跟你撕破脸了’的信号,毕竟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得再次抱团合作。
何况释放出这种信号,除了让句悦闻心生戒备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意义。那么难不成是提醒么?提醒句悦闻他已经暴露了,让他早做准备?”
祁渊脑袋有点晕。
绕了许久之后,他才问:“既然已经决裂,他们为什么要提醒句局?”
“很简单,句局准备越充分,我们要对付他就越难,被牵制的精力自然也就越多,而他们争取到的时间也就越充足,逃脱的把握能更大几分,不过是利人利己罢了。”
祁渊挠挠头:“有点复杂……”
“理就是这么个理。”苏平说道,想了想又补充说:“当然也不排除别的可能。毕竟别忘了,该团伙内部很可能还产生了分歧成了两大派系,说不得这内部隐患也是句悦闻与他们产生裂痕的原因。
以残忍的手段杀害句悦闻、佟浩杰,乃至灭了佟浩杰满门,甚至于劫持你……这些手法都太过激进,应当是激进派的手笔,那么……”
说到一半,他却又不继续说下去了,只低下头抓起笔,并将笔记本新开一页然后在上头写写画画起来。
祁渊虽然好奇苏平又想到了什么,但看他这副状态也不敢打扰,何况刚刚苏平说的他也没消化完毕,只知道他们距离真相或许只有一线之隔了,便干脆不发一言,静静的坐在边上整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