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刘局便押着耗子离开了支队。
荀牧看了苏平一眼,摇摇头,叹口气。
“怎么,你觉得我不该问那些问题么?”苏平口罩下的嘴唇撇了撇:“还是你觉得,就靠着大局观三个字,就能够慷他人之慨了?”
荀牧再次摇头,拍拍他肩膀,说:“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别那么幼稚,哪有什么尽善尽美的事儿,干嘛非得弄的刘局那么难堪?
平心而论,你又能做点什么呢?能提出更妥当的法子吗?还是打算去揭露这件事儿?到了最后还不是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当做没发生过吗?
既然如此,我们又有什么立场去评头论足,怼这怼那?你觉得这样很有正义感?不,不是,你这跟那帮杠精没什么区别,为杠而杠罢了。
如果没能力去改变这一切,就别去怼在努力做着这些事儿的人,好像郁郁不得志忧国忧民的样子,其实只是徒逞口舌之快。”
苏平浓眉微挑,难以置信的看着荀牧。
“怎么,这样看我干嘛?”荀牧问道,尔后又叹了口气,说:“这些话,我憋心里好久了。可能是伟光正的角色扮演太久,让你走的路逐渐产生了点儿偏差,对领导有着病态的不认同,戴着浓浓的有色眼镜。
但其实……你偏执了,别干以偏概全的事儿,别的领导不提,至少刘局他……他和曾经提携你的老局长是一类人。你推崇老局长,继承了他的精神,又为什么不能接受刘局呢?
所以……说起来,别看你是支队里资历最老的老人之一了,但很多时候表现真跟个老小孩似的,甚至还不如小祁这样的新人做得好。
平时也就罢了,我也知道道理你都懂,很多话其实是说给那些新人那些孩子听的,他们也确实需要你这样的指路明灯去做一定的引导……但……面对领导的时候,你是真的没谱。”
苏平别过头去。
“咋啦,不高兴了?”荀牧啧一声,说:“我知道这话你肯定不爱听,所以往常也始终没说,但你这回着实……”
“我知道。”苏平终于出声,叹了口气道:“本来不至于的,就是他忽然提到祁老书记,又提到小祁,我心里有点不痛快,没忍住。”
“这有啥的。”荀牧轻笑:“你无非觉得这么提携小祁对其他人不公平罢了……但,你‘为难’小祁的次数还少吗?当初第一桩案子,他就险些直接被你给赶回去了吧?
别的不说,小祁的态度你我都挑不出刺来,而只要你我在支队一天,他最终能上位,就一定是因为能力,而不是其他。甚至有这层特殊关系在,他反倒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代价,拥有更强的能力,你我才能将他扶上去不是?”
“但至少他有机会……”
“你觉得他不该有这个机会吗?”荀牧斜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但至少,他曾经凭着自己的成绩考上警校,凭着自己的能力以优秀的成绩毕业并考了编制,凭着自己的态度说服你我。这还不够吗?”
苏平轻轻点头。
“走吧。”荀牧说道:“不煽情了,先把案子给破了再说。”
苏平又抬起头,翻个白眼,冷冰冰的说道:“你竟然说我幼稚,说我是杠精……”
荀牧:???
过了片刻,他忍不住扶额:“五十岁人了,别他妈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怪恶心!”
“哦。”苏平站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
十五分钟后,审讯室。
苏平带着祁渊走进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