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凃仲鑫便跑了进来,问道:“怎么回事儿?人在哪儿呢?”
“那。”苏平一指。
此时的凃仲鑫,已然摘掉了手套与一次性的防护服,身上披着勉强还算干净,只轻微发黄,下摆有少许陈旧干枯血迹的白大褂,里头穿着警服,还带着口罩。
池酉一见到白大褂,立马问道:“医生,快,快!麻烦看看我老婆怎么样了。”
凃仲鑫点点头,快步走上去,从口袋里摸出双新的手套,撕开密封袋穿戴好,仔细观察了下,然后问道:“平时你老婆身子骨壮实不?”
“挺壮,年轻时和我一块在工地里打拼,两袋五十公斤重的水泥也扛得起来。”池酉赶忙说道:“这些年比当时虚了点儿,检查还说腰椎间盘突出,但总的而言身子骨还是硬朗的。”
“嗯。”凃仲鑫应一声,瞧着她比自己胳膊还粗两圈的手臂,默默汗颜了一瞬,尔后说:
“平素体壮,受精神刺激而突发昏厥,不省人事,呼吸急促但相对较浅,腹式呼吸运动存在而较寻常为弱,双拳紧握,四肢肌肉僵劲而微冷,舌苔微微发白,这在中医里是典型的‘气厥实’证。”
“咋回事啊?那咋办啊?这可咋整啊?”池酉急了。
“用西医的法子就是经静脉滴注及时补充体液……”
凃仲鑫话没说完,妇女便悠然睁开了双眼,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他又干咳两声:“咳咳,这种急性突发性的昏厥,一般是一过性的,持续时间往往比较短,几秒到几分钟不等,但也有……”
池酉投来一个不大信任的眼神。
荀牧也跟着干咳两下,尔后说:“医生应该快到了,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这……”池酉显得有些迟疑。
苏平也看了过来,微微皱眉,以为他担心钱,但听他刚刚的话,这人作为个合格靠谱的父亲,按理说往往也应该是个合格的丈夫,没理由会因为担心钱而致妻子安危而不顾才是。
更何况刚刚他老婆忽然昏厥,他也是焦急万分,不似作伪。
很快,池酉又问:“你们还有问题没问完吗?方便的话,去医院问?我不放心我老婆一个人过去。”
“果然……”苏平暗道一声,同时也松了口气,见过了太多的阴暗,他其实挺不希望池酉人设坍塌的。
于是他便立刻说:“没什么需要询问的了,您先与您妻子去医院吧。咱俩交换一下号码,如果您想到什么线索,觉得有价值,请第一时间联系我或者我这位同事,我们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是畅通的。
另外,也请您尽量保证手机畅通,后续如果有需要向您确认的事儿,我们也会给您打电话。”
“好,没问题!”他立刻颔首。
苏平便递过去一张纸,他接了过来,将上边的号码记进手机里,跟着写上自己的电话号码,尔后还给荀牧。
又过了一会儿,救护车到了支队门口,荀牧和苏平送他离开。他搀扶着自己老婆——他老婆依旧有些呆滞的模样,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目送他们上了救护车,荀牧轻叹口气,摇摇头:“又被毁了一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