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众刑警顶着风雨,回到了刑侦支队。
苏平瞅一眼他们,决定将开会时间往后顺延半个小时,叫他们赶紧先去洗个澡再说。
八点半,小会议室。
苏平干咳两声,问道:“松,让你们做的人际关系图弄好了么?”
松哥站起身,推过来一张移动白板,上边标满了箭头与指示标语,另外贴了部分照片与名字。
“这就是受害人的详细人际关系图了——当然,人不在余桥的,被暂时排除在外。
经过细致的走访问询,我们最终发现,有且仅有赵广博的车间班长,在近期与他发生过较为激烈的矛盾冲突。
其起因为,赵广博认为车间班长违规操作,容易损伤机床,班长不服气,认为自己在烟厂里干了数年,经验丰富,不需要他指指点点,并声称这么做的效率比较高,对于工人而言,效率就是生命。
赵广博再次反驳,坚称如此操作虽然能有限的提高短时效率,但非常容易造成机床故障,甚至缩短机床的使用寿命。
此时班长说了句很难听的话,大概意思是,‘你不就是学这个的吗?坏了你修啊,你不会修你进厂干嘛?你不会修你还想往上爬?毕业证怎么弄到的?花了多少钱?’”
苏平眉头拧了起来,问:“这场冲突,发生在什么时候?”
“上月底。”松哥轻声道:“而且这仅仅只是最近的一场冲突而已,实际上,诸如此类冲突,时有发生,平均一两个月就得有一回。
我们走访了他大量亲朋,都说,赵广博的脾气其实很好,没见他与谁闹过红脸,这个车间班长——许泰华——恐怕是唯一一个与他爆发过不可调和激烈矛盾的人了。”
顿了顿,松哥又说:“但,这张照片墙上,每一个人都用有不在场证明,昨天下午五点到六点期间,不是未下班,就是在吃饭,亦或者在逛街,都有相应的监控及人证可以证明。”
“全都有不在场证明?”苏平指头又习惯性的在桌子上轻点起来。
“排除无差别杀人,排除入室盗窃、抢劫上升为蓄意伤害致人死亡,排除这些亲朋以及唯一爆发过矛盾的车间班长的嫌疑……”沉默片刻,他又轻声问道:“你们觉得,凶手的作案动机,以及本案性质,到底是什么呢?”
松哥与其余人对视一眼后,说:“经走访,包括车间班长在内,都说了一个关于赵广博的非常鲜明的性格特点,就是‘倔’,认定了什么事,死活都不肯回头,要么撞得头破血流,要么便将挡在前边的墙彻底撞穿。”
苏平轻轻颔首:“嗯,不错,他父母也讲了,他确实是这样的人。”
松哥又接着说:“而烟厂里,这些年其实好一些了,但不良竞争却依旧存在,他很可能会起一些心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苏平嗯一声,说:“倒也算是一个方向。取得什么明证了吗?”
“暂时没有。”松哥摇头:“现场虽然有翻找的痕迹,但,由于赵广博死后,还有武成俩入室盗窃,是以很难确定哪些痕迹是他俩留下的,哪些是凶手翻找东西时候留的。
换句话说,即使赵广博收集到了些许证据资料,放在家里,被凶手给拿走了,我们也很难将这部分痕迹分离出来,确定案件性质。
不过,间接线索倒有一条,我在网上查到了那柄工艺匕首,同时拿到了小刀进行对比,发现其制作非常精良,有大量手工打磨的痕迹,可知并非是仿制品之类的。
而这柄匕首的标价,为八万八千九百九十九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