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半野生吧,那片水库的渔业被人承包了,”凃仲鑫说:“老板特地拦了一角鱼情最好的地儿,给我们钓鱼,八十块钱一天,不算贵,钓上来的要带走或者放生都可以。
要能钓到条大的,咱们今晚就去老苏家吃饭,我跟你说,老苏做酸菜鱼那可是一绝,哇,鸡蛋清一裹,搞点巅峰勾芡,抓一下腌一会儿,先煎后炒再加两罐啤酒一炖,那滋味,啧啧啧。”
砸吧砸吧嘴后,凃仲鑫又嘿嘿一笑,说:“反正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吃过比他做的更好吃的酸菜鱼,我也试着自己学过,奇了怪了,就是做不出他那个味道,明明步骤都是一样的。
可惜咯,他是个大忙人,平日里可都没什么功夫做饭,一年到头难得吃上一会。”
擦擦嘴角,凃仲鑫看向苏平:“哎,老苏,以后咱俩都退休了,合资开个酸菜鱼饭点咋样?保准大卖!”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苏平轻笑,说:“也就小时候跟我爸去钓鱼,跟他学的鱼汤。你学不会,那是因为你不走心。”
“不走心?嘿,我还不走心,你开玩笑了吧?”凃仲鑫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爱吃鱼?”
说着,他从裤兜里翻出烟,给了祁渊一根,随后降下车窗,点上。
“哎哎哎,你们别在我面前抽烟啊。”苏平翻了个白眼:“欺负我开着车抽不得是不?”
“得了你,少抽两根又要不了你命,”凃仲鑫耸耸肩。
祁渊轻笑,也来了好奇心,问道:“苏队,你那酸菜鱼,到底怎么做的?是不是用的酸菜有啥讲究?”
“讲究是有,都是他从老家带来的老坛,”凃仲鑫接过话:“他三婶婶自己酿的,味道老好了。可我从他家里也挖了酸菜回去,就是整不成。”
“做法老凃刚都讲完了。”苏平耸耸肩:“简单说,鱼切段,抓着盐巴、姜片还有红青椒末抹匀,再加两碗花雕酒,蒙上保鲜膜腌两个钟,回头捞出来沥干,看量打两三个鸡蛋清进去,淀粉两勺,抓匀了再腌个半钟头。
完事儿下油锅,两面煎黄,再把鱼块取出,爆香后下生姜大葱彩椒,翻炒一阵子,下鱼,把先前腌鱼的汁儿倒下去,大火收汁,再放两把酸菜酸萝卜,两瓶啤酒,大火烧开转小火炖十五分钟,最后洒点葱花就搞定了。
这样做,鱼肉香而不柴,但也别指望有多嫩了。想要吃的嫩一点的话呢,就不煎,切片,腌制入味,其他步骤一样,等啤酒烧开了再下鱼片,烫会儿就出锅,也很好吃。”
说着说着,苏平嘴角轻轻扬起:“年轻时候,老爸天天都这么炖鱼给咱们几兄弟吃,后来大了,又跟老苏一块,钓鱼炖鱼,咱俩女儿可爱吃了,两条三四斤重的鱼,她们俩能吃的精光。
草鱼不好,不是说肉不好,碎刺太多了,吃起来麻烦,罗非鱼也不好,肉太柴,烤着吃或者做糖醋鱼合适,酸菜鱼不大合适。乌鱼鲟鱼最棒了,肉质也好,也没小刺,省心舒服。”
“厉害了苏队,”祁渊由衷的说道:“我就不行,炒菜做饭弄熟了加点盐巴就好,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所以说你过的没趣,”凃仲鑫摆摆手:“你们这代人过的都没趣。干吃有什么意思,自己搞食材,自己做出来,美滋滋的吃,那才得劲儿呢!
你们太浮夸了,啥都现成的,没劲,没劲儿!”
“也不能这么说。”苏平轻笑:“每代人有每代人的活法,我看我女儿过的就蛮有意思。”
“你女儿干啥你能觉得没意思了?”凃仲鑫嘁一声,吐口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