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建银行的一个中管,”老孟又翻了翻,说:“他收受裴德岳的好处,给裴德岳团伙降低放贷门槛,压缩放贷利息,抬高放贷金额,延长还款期限,被抓了,之后在牢里自杀。”
荀牧眉头一挑:“在牢里自杀?”
“当时牢房用的还不是铁盆,他偷了个瓷碗,摔碎,割断了自己颈动脉,就这么死了。”老孟说道。
苏平又把这个名字记下。
“王宇平呢?裴德岳往这人卡上前后打了将近五十万欠款。”
“他就是个普通的农民工。”老孟又递过来一份报告,说:“裴德岳弄到了他的身份证复印件,交给杜胜康运作,办了张卡,也就是所谓的安全账户。
这张卡在谁手里也不清楚,临出事前倒是在几家购物中心发现有相关的消费记录,但这些地方用的pos机,其实也乱的很,反正查来查去,也没查到到底是谁在用。
我隐约记得,之后事发的时候,这张卡还没第一时间冻结,咱们寻思着用这张卡钓钓鱼,看看能不能把人给钓出来,结果很可惜,对方相当谨慎,再没用过,之后账户就被冻结了,至今没消息。”
苏平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轻声说:“这足以证明,这个团伙并没有挖掘干净,怎么停了?”
“没停,但也什么都没查到,就无限期搁置了。”
老孟又翻了翻,说:“类似于王宇平这种,身份证复印件被利用,在杜胜康的操作下办了卡的,不在少数,林林总总有三十多张。
这些银行卡,涉案总金额达一千三百多万元,不是小数目了,当时也重点盯过这些卡,分析了这些卡的消费记录,得出结论,这三十多张卡或许都在同一个人的手里。
金额这么分散,买房买车是不行了,哪怕十年前,咱们余桥房价均价也过了万,卖不了啥好房子,也买不了什么好车,他们看不上,几张卡一块用还容易引人怀疑。
但作为日常奢侈品消费用款,却没任何问题,而且因为用的相对零碎,所以并不好查。”
“这是要挖个大贪出来啊……”荀牧琢磨了一下,看向苏平,问道:“这事儿,继续往下查的话,有些逾越我们的权限了,要不要给市局通个气,再跟检方那边谈谈?”
“我担心会走漏风声。”苏平皱眉,说:“办,咱们是办不了的,但查却并非不能查。这样,咱们先装傻一段时间,等证据掌握的差不多了,再通知那边干活,拿人,怎么样?”
“成。”荀牧也没什么意见,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他俩相信,这些与裴德岳有经济往来的,除了正经生意合作可以排除外,其他人应该都有着某种关联,隶属于一个或者少数两三个圈子。
而这个关联,就是抓出幕后之人的关键。
当然,当年的同事当然也想到了这点,但或许出于疏忽,也可能是幕后人员的干扰,整理出来的名单搞不好有些问题,他们之间的共同点也可能被人刻意忽略了。
所以两人没直接看名单,而是把与裴德岳有联系的名字,一个个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