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韦宾越来越慌,连连咽唾沫,冷汗也下来了,一点不复刚刚的淡定姿态。
几秒后,他再次开口:“我承认,我承认,我这指头是被裴德岳给咬下来的,但我没有杀人啊,真没有。
就是,就是……嗨呀具体情况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反正就那天晚上撞见裴德岳喝酒,喝完了摇摇晃晃的往回走,颜哥跟姚哥就就叫我们几个跟上。
一路跟着,眼瞅着他就要回到工地了,颜哥叫我们上,把他拿下,我们就冲上去了。
那家伙其实很能打,但好在他喝高了,站都站不稳,拳头也软飘飘的,很快就被我们控住了,但他也真狠,忽然就咬住我的指头,上下牙还一直切一直切,几秒就把我指头咬断,可疼死我了。
张开贵——就是我另一个兄弟——看到他咬断我指头,一着急,一棍子就敲在他后脑上,把他给打晕了,然后俩兄弟跟颜哥、姚哥他们把裴德岳给带走,剩下的人带着我上医院。
后来的事儿,我就不清楚了啊,只是听人说,他被颜哥在六点多盖楼的时候给浇成了水泥桩,当时他都还没醒了。别的我就真不清楚了。”
祁渊嘴角微微扬起,又瞬间落下,继续严肃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对付裴德岳?”
“不知道啊,颜哥跟姚哥下的命令,我们负责办事就是了,哪能问那么多呢。”韦宾挠挠头,说:“本来听说他们把裴德岳浇成了水泥桩,咱们还有点担心,毕竟他的势力比咱们大太多了。
要让他手底下的人查出咱们把他们头头给干掉了,那还不得疯狂报复啊?所幸过没两天,他的事儿发了——不是他遇害的事儿,而是他混社会的事。
之后他整个势力就都被捣毁了被,人也上了通缉令,让咱们松了口气。”
“裴德岳跟颜泽华是不是闹过矛盾?”
“闹过呀,我们都知道,当时我们也都在呢。”韦宾说:“当时是抢一个楼盘承包嘛,颜哥没抢赢,气不过,就把我们都叫上,跟裴德岳约架,结果没想到他们人更多,更狠,把咱们都揍了一顿,然后一哄而散。
也是从那以后,颜哥才知道裴德岳也是混的,以后看到他都绕路走,但又过了一阵子,不知道怎么的,颜哥竟然又跟他搭上线了,有说有笑勾肩搭背,时不时还一块儿喝喝酒。
按照颜哥的说法,他们这叫不打不相识,但我觉得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只是我也不敢瞎打听。我能走到今天,靠的可就是不该问的绝对不问,让俩哥很放心,像张开贵,他知道的多,到现在都还在工地上和水泥砂浆呢。”
祁渊若有所思。
韦宾又赶紧说:“真的,我就知道这些,别的我都不清楚了,我真的没杀人啊,一点都没参与。我没那个胆子不是。能造的我可都招了,颜哥姚哥我可都供出来了,半点没撒谎啊,你们千万相信我。”
祁渊眼珠子一转,又问道:“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把人给供出来,你不怕被报复啊?”
“怕啊,可我也怕你们搞错了,以为我杀人。”韦宾抿了抿嘴。
紧跟着,他犹豫片刻,缩着脖子,左右到处看了看,才接着小声说:“反正我绝对没好果子吃了,但要你们能查明真相,我顶天就是坐几年牢。
而他们……可能吃枪子的吧?再不济也得蹲十多年的吧?他们垮了,不就没人能报复我了吗。反正肯定我先出狱,大不了出来以后赶紧远走高飞。”
“你还蛮聪明。”祁渊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