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渊一惊。
紧跟着,苏平又继续说道:“由于非**中的DNA会降解,再加上食道消化作用的破坏,提取DNA的难度相当大,所以费了许久功夫,尝试了好些时间之后,才终于从骨髓当中提取到合格的检材,并绘制出了DNA图谱。
当然,这也多亏了骨骼结构足够稳定,足以抵御消化液与各种消化酶一定时间的的侵蚀,本身DNA降解的速度也非常慢。
另外,他脑袋存在有较为严重的钝器伤,头皮挫裂,枕骨倒是没有明显的损伤,脑实质也未见明显病理改变,所以老乔开始时认为是混凝土灌注时被里边的花岗岩石块砸的。
但后来老凃过来瞧了几眼,仔细研究了头皮损伤形态后认为,死者的头皮挫伤,除了石块砸击外,在此之前,应该还被圆柱形棍棒砸过,只是被石块砸击伤给遮盖住了,加上尸体被封存在混凝土里多年,所以老乔没看出来。”
讲到这儿,他就顿住了,显然是在给祁渊留下思考的时间。
沉思一会儿,祁渊就说:“他肚子里竟然有人的指骨,这显然不会是‘误服’那么简单,甚至,哪怕他有某些变态嗜好,按理也不可能直接把骨头也吞咽进肚子里。
所以不妨大胆推测,他可能是在某种较为极端的情况下,咬断了某人的手指,然后直接咽下去。
那这事儿,会不会是在遇害时发生的?不,也不太对,从他被推进承重墙模板,到灌注水泥,再到遇害,这段时间应该相当短暂,如果是在遇害时咽下的指头,不可能有这种高程度的消化,并转移到了空肠当中。
那是被劫持的时候?应该是这样,时间上大概在遇害前留到八小时,估计是被劫持的时候反抗,咬下了凶徒的指头。
之后,他可能就被凶手给砸晕了,后脑上的棍棒伤就来源于此。接着,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就被丢进了模板里,身子逐渐被混凝土包裹。我想,大概应该是这么个过程。”
荀牧轻轻点头,说:“跟我们猜的差不离,那么,这截骨头,对我们又有什么作用呢?”
“当然是锁定凶手的重要证据之一了。”祁渊不假思索。
“可不论是姚瑞斌,还是颜泽华,他们的指头都是完整无缺的。”
“这表明,要么他们实际上与本案,至少与裴德岳的死没有直接关联。”祁渊接着说道:“要么就是,直接凶手除了他俩之外,还有别人,这人至少知情且参与到了劫持裴德岳的犯罪行动当中。
加上缺了一根指头这个特征,结合孟队的调查,我想不难把嫌疑人给筛出来,之后咱们再做个DNA鉴定,就足以坐实他的犯罪嫌疑,不怕他不招。
而只要他开了口,我想姚瑞斌和颜泽华也跑不掉了——只要他俩同样参与到了本案当中。
哪怕这家伙真的讲义气,或者有别的顾虑,而不肯指证他俩,他俩也不可能相信这人真的什么都没说,咱们可以利用推断的差不多的信息,轻易营造出囚徒困境。”
“不错,不错。”荀牧很是满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分析的还不是非常全面,但已经相当成熟了。小祁,可以,进步很大。”
“总体脉络差不多就是这样。”苏平也接话道:“既然你也想到了,那么接下来,等嫌疑人被筛出来后,我打算由你负责审讯工作。”
“啊?”祁渊一愣,说:“这……这不合规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