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昨晚我们队长已经跟你讲的很清楚了,这项罪责,你或许也在网上查询,或找人咨询过,量刑着实不算重,这才下定决心回国,对吧?”
“对……啊,不,不是的。”他先不自觉的点头,跟着又连连摆手,有些着急的说:“我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要悔过才回来的,嗯,对,我自首,我选择自首。”
“自首?”祁渊眉毛一挑,忍不住看向荀牧,想请他指示。
荀牧只点点头,让他继续。
祁渊没get到他的意思,只好暂且无视这个问题,接着说:“既然如此,咱们也不东拉西扯了,直入正题吧,聂宣,你的女儿,是不是被你用棉被裹好,绑上杠铃扔进大铲湾的?”
“是……”聂勤山低下头去,怯怯懦懦的回答。
“为什么这么做?”祁渊声音抬高了些:“是不是杀了人,心虚?”
“我没有!”眼瞅着好大一口锅砸身上,聂勤山被吓了一跳,赶紧否认:“我也不知道谁杀了她,和老婆出去玩一圈,回来的时候她就死了,死在浴缸里,尸体直接泡烂发臭了都!”
“那为什么不报警?自己女儿被害,死的不明不白,你反而选择抛尸,这是哪门子道理?”
“我……我……”聂勤山支支吾吾,脸涨的通红。
半晌后,他才艰涩的说:“我怕你们怀疑我……”
“嗯?”
“其实……我和我老婆都知道她是自杀的,”他摊开手,看着自己掌心,说道:
“虽然尸体被泡涨了,但手上、脖子上的伤,地上的血,都还很明显,家里的水果刀也就在浴缸边上,门还是用钥匙反锁的,再加上她先前和我们大吵一架,就有寻死寻活的苗头了。”
顿了顿,不等发问,他又说:“她其实不是我女儿。”
“什么?”祁渊一怔。
“我老婆身子有病,”聂勤山不敢直视祁渊,垂着头,无意识的揉捏着手指,解释道:“结婚三年多还没孩子,就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她身子有些问题,很难怀,怀上了也容易流掉。
没办法,我就和她管牙婆买了个娃。其实我和她都更喜欢女娃,那时阿宣听说才刚满一周岁,长得很可爱,我俩一眼就相中了……
我们一开始真的是把她当亲女儿养的,只是,没想到,过了两年,老婆她竟然怀上了,医生都说是个奇迹。
但医生也警告我们,一定要小心,说老婆肚子里那什么地方,很薄,流产率很高。好在没发生意外,孩子生下来了,就是阿海。”
祁渊掐着笔,面无表情的问:“所以,你们对聂宣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原先视为亲生女儿,之后就看成累赘了吧?”
聂勤山嘴唇蠕了蠕,终究没出声,也不知道是内疚、心虚,还是单纯的不敢回答。
沉默了有半分钟,他才生硬的转移话题,说:“三月底的时候,因为房子的事儿,她和我老婆吵了一架,我老婆一着急说漏嘴,把这事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