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节目后,球员们兴高采烈地相拥着走出会议室。
众声鼎沸中,只有一人自始至终阴沉着脸,背影落寞,——是曹方。
这一期淘汰的球员包括曹方、头盔、张志扬等名气选手,所以节目组的本意是在晚上宴请大家,借此为被淘汰的球员送行,但曹方断然拒绝,并执意在下午就要离开。
面对被提前淘汰的结果,曹方仍然不能释怀。
曹方也是大学球员出身,但他跟汪少杰、朱松伟等大学生明显不同,后者谦虚、随和、团队观念强,而曹方则是偏执、倔强、我行我素。
可能是他毕业很多年了,远离了校园那种相对单纯的环境。也可能是他常年活跃在接球场上,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廖凯也说不清。
廖凯感激曹方一直以来对他的关照,再说这一次离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便随同刘义和张子毅一道,前去为曹方和颜帅送行。
“方哥,都怪我,早点把你选进红队,就没这么多鸟事了。”刘义口笨,努力说着宽慰的话。
“艹!还提那些破事干嘛,是我一时冲动。没事,在哪不是打球,都一样。”
曹方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在意的事,却偏要装作很洒脱。
“方哥说得对,在哪不一样,都是打篮球。再等两天,指不定我和刘义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咱哥几个还在一起。”张子毅附和。
“老西门涮羊肉,就等你们回来时候请客,提前说定了啊。”
“一定!”……
这次回首都,曹方和颜帅依然选择高铁。
篮球运动员都不喜欢坐飞机,头等舱太贵,经济舱又伸不开脚,不舒服。
廖凯等人在候车室呆了近一个小时。
这样几个身材高大、衣着个性(除了廖凯)的人候车室一堆,其他人既害怕又好奇,站得远远的又忍不住指指点点,还有些人可能认出了曹方等人,拿着手机在摄像。
但曹方等人对这些身外的人和事浑然不觉,照样在那里谈天说地、谈笑风生,偶尔还对路过的湘南美女评头论足一番。
临走之前,曹方突然对廖凯说:“兄弟,你别误会。我被淘汰了,心里是很不服气,但被你踩在我肩上晋级,我是很服气的。”
“方哥别这么说,我们谁晋级,本来也不是我们自己能说了算数的。”廖凯如实述说他的观点。
“不!”曹方却直摇着头。
“两场比赛,我是主力,几乎都是从头打到尾,而你才上场了几分钟,结果他们选了你。这本身就说明我们的实力差距很大,就该你晋级。这是事实。”
“其次,你16岁,我28岁。如果只是在我们俩中间选一个人晋级,我一定会主动放弃,把这个机会留给你,因为你比我更值得去拿这个机会。我不是在事后说空话,我一定会这样做的。”
说完,曹方和颜帅提起行李,检票进站。
曹方将卫衣的帽子搭在头上,右手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左手举起来摇晃两下,便算作是在告别。然后,他将左手插在裤兜里……
待稍离得远些,曹方混迹在乘客人潮中,廖凯已经分不清他和周围的人有多大的区别。
同样的身高,同样的体型。
这时,廖凯忽然明白了,曹方选择偏执,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谦虚的资本。
他只能偏执。
也唯有偏执,他才能在篮球路上一直走到现在、并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