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食指指着一块肥瘦相间的肉:“你给我割点瘦的,不要这么多肥肉,我们家过几天可还要买肉的,你可千万别含糊。”
“谁来买肉我都不含糊,可你专门挑瘦的割,剩下的肥肉我卖给谁去。”肉摊摊主为难道。
“我们又不是只买一次,过几天我们还买呢,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眼瞅着过年了,大不了这些肥肉留着你们过年吃。”女人刁钻道。
肉摊摊主拒绝:“这可不行,你这么做没办法做生意,剩下的这些肥肉你让我咋卖。”
女人冷哼一声:“说的好像有很多人来买你的肉一样,我们在这聊了这么久,也没见一个人过来买肉,你这点肥肉便宜点卖肯定会有穷的人买的,我就要这瘦肉,你给我割了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做生意的呢。”
左巍凑到猪肉摊前,打量着自己要买那块肉,是回去做红烧肉还是做个排骨汤。
肉摊摊主习惯性的询问:“小哥,来买肉啊,看上哪块了,我给你割。”
左巍犹豫的空档,要瘦肉的女人冷哼一声,尖酸刻薄:“你也不瞅瞅他啥德行,能舍得买肉嘛?是来买猪下水的吧。”说完,还冷笑一声,刻意离左巍远远的,而后指着她认定的那块肉对摊主:“我就是要这块肉的瘦肉,你给不给我割?”
摊主为难:“你这生意,我做不了,剩下的肥肉卖不去啊。”
“这块瘦肉我要定了,肥肉你就卖便宜点。”女人斜了一眼穿着寒酸的左巍:“我看他也是来买肉的,那块肥肉便宜点卖给他呗,估计他也是求之不得呢,也算是沾了姑奶奶我的光了。”
女人身边的男人这时候终于开口了:“老板,你就给我们割了吧。”
男人说话声音斯斯文文的,与女人的腔调形成反差,带着个眼镜,文文气气的一个男子,加上一身灰色中山装,中山装上别个钢笔,手拿一个脱了皮的公文包。
中山装上有粉笔沫,八成是个老师。
不配套啊,男的是个老师,女的这么蛮横,一点不像是读过点书的样子。
这女的耳朵上脖子手上戴的,身上穿的,都像是个中上等家庭的子女。
大概猜得出来原由了,一个吃软饭的教书先生。
女人注意到左巍在打量他们,下巴抬得就更高了:“小乡巴佬头一遭进城吧,我剩下这点肥肉便宜买给你咋样,好不容易过个年,家里也吃点肉。”居高临下的样子更像是施舍。
左巍从推测两人身份中回过神来,摇头拒绝:“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想买肥肉。”
女人得知左巍不买她剩下的肥肉,语气都变的厌恶了:“连肥肉都买不起,瞅瞅你那穷酸样。”
女人身边的男人双手紧握着公文包不发出一句话,他在女人面前一直以来是低三下四的,当他看到左巍出现的时候,不自觉的把自己的身份抬高了,正对应了那句话,狗眼看人低,他这种人活的这么憋屈,也不是一点原因没有的。
左巍没理会女人,指着女人刚才想要的那块肉:“老板,这块肉怎么卖?”
“统一价,八毛五一斤。”摊主回答。
“你给我割十斤。”左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