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来领养宠物的人的越来越多了,还是救助站的名气越来越大了,弃养和送来的流浪狗的数量也与日俱增。
这些宠物的身上都没有植入芯片。
对于救助站目前的情况来说,植入芯片的成本还是比较高的。
所以,救助站会在主人来领养的时候建议他们植入芯片,但是他们多半都是选择拒绝的。
有几条长得比较有特点的被弃养的宠物,周晓光一眼就认出来是救助站里被领养走的。
他联系了它们的领养人,询问宠物的生活情况,领养人都说情况很好,一家人和宠物其乐融融,但是当周晓光提出回访的时候,他们有的说宠物走失了或者死了,有的干脆就直接拒绝回访。
虽然救助站早就制定了回访的章程,也在领养时和领养人签署了允许回访的协议。
但是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个君子之约,没有什么强制性的,法律也不看得真的有精力站在救助站这一边。
每天都有人来领养,但每天也都有小动物被送往安室。
“晓光,那个过敏的斗牛,今天就送他走吧。”,王院长说。
“嗯。”
这是一只法斗,还挺纯的。长黑咻咻的,眼睛滴溜溜的圆,身子胖乎乎软糯糯的。
可能就是因为纯种的原因,导致他有严重的食物过敏。
它对食物的要求很高,需要密切的关注,食用专门的狗粮,还需要定期看宠物医生。用王猛的话说,就是一条贵族狗。
所以在救助站已经半个多月了,也没有人有勇气领养它。
想领养这只法斗的人很多,但是一听说养它这么麻烦、这么费钱,就都放弃了。
这只小法斗对于救助站来说,负担也是很大的,只能送它去安室了。
一边救着动物,一边杀着动物,周晓光觉得自己活在两个世界里,每个世界都用力的撕扯自己。
“我感觉我都快人格分裂了。”,周晓光和王猛一起在院子里遛法斗。
“没办法,对于法斗来说,这也许是一个好去处。”
王猛喂了法斗一块牛肉。
法斗很喜欢吃这种牛肉,但是平时是不可以吃的,否则会产生过敏反应。
今天,是法斗的最后一天,就由着法斗的性子,随便吃了。
“有的时候真的挺绝望的,我们奋力的赚钱,努力的为它们争取生的机会。可是到头来还要亲手送一只只动物走,在安室,他们一个个的拿着溜圆的眼珠子望着我,满眼的爱和信任......”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命,是我们的命,也是他们的命。我们努力过了,这就够了。”
王猛温柔的抚摸着法斗,虽然嘴上劝说晓光头头是道,但是他的心里何尝不难受呢。
他的一生中有两个最让他心痛的场景。
一个是在他十岁的时候,他那时最爱的活物,养了很久的流浪狗死在了他的怀里。
另一个是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他此生最爱的人死在他怀里的场景。
他的爱人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变得颓废不堪,他将自己封闭起来,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
最后还是王院长帮他走出了那段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