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光坐在桌前,坚定的填着志愿。
妈妈在客厅里哭嚎着。
“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孩子啊!人家的孩子要么读师范,要么学法律,要么学会计,你呢?你可倒好!学个兽医!我怎么养了一这么没出息的东西啊!”
客厅里还有几个亲属,七嘴八舌的劝着妈妈。
“美婷啊,你想开点儿,兽医以后也能找到工作的,也别太伤心了。”,这是小舅舅,平时最是骄傲的人。
晓光能从他的语气中读出窃喜。
“找什么工作啊!能赚几个钱啊!脏兮兮的,又不体面又贫穷!以后连媳妇都不好找!”
客厅里满是唉声叹气和哭嚎,晓光一直没有说话。
这时,身后突然冲出个人来,把晓光刚刚填好的志愿给撕了个粉碎。
那是晓光的爸爸,他撕碎了志愿后,又疯狂的扇起了晓光。
晓光直直的坐在那里,任由父亲的巴掌“啪啪”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打死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我让你学兽医!我让你学兽医!你个没正经、没正形的东西!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你干一件正经的事情!”
“好啦,好啦,姐夫,别打了。”
“周岩啊,别打了,再给孩子打坏了。”
其他人忙过来拉开晓光的父亲。
晓光跑出了家门,他的脸上满是泪水,但他没有哭出声来,也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是不正经的事情。
花花和大黄的样子一直深深的刻在晓光的脑海里。
他很自责,那天他不该跑开去找兽医,他应该就守在他们的身边,这样就不会让那个残忍的男人把他们给虐杀了。
他们那小小的身躯,被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万般的凌虐。晓光时时能切身的感到被一刀刀割下去的疼痛,不是疼在肉上,而是疼在心尖。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下定了决心,以后大学一定要读兽医,去拯救这些幼小的生命。
这时,眼前开过一辆小货车,他隐隐听到货车里狗狗的呜咽声。
他追上去,一直跟在货车的后面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跑了多远,一直跑到累瘫在地上。
晓光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知道,这货车上装满了可怜的小生命,他们正在被送往附近的屠宰场。
因为他家离屠宰场很近,所以,常常有这样的货车从他的家门前经过。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辆辆货车开进屠宰场,无能为力。
“张老师,您好,请问我还能再领一张志愿表吗?”,晓光给班主任老师大了电话。
半个月后,滨州农垦学院寄来了录取通知书。
“周晓光同学,我校决定录取你于动物医学专业学习。
请你与2005年8月29日,凭此录取通知书到校报道。
滨州农垦学院,2005年7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