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方百花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以后怎么跟他蔡仍一块面对风风雨雨?
这么一想之后,蔡仍道:“好吧,我给你出一道手谕,让三娘带着她的人护送你回去挑三千人。”
见蔡仍终于被她说动了,方百花暗喜:“今后我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闲话休赘。
在王三娘的陪同下,方百花回到战俘营,然后从战俘营的各个政训处挑选出来了三千人,又让这三千人挑好兵甲,之后带着这三千人又返回到武康。
蔡仍亲自给方百花送行。
临离别之际,蔡仍想像亲吻陈进姑额头一样,也亲吻方百花的额头一下,然后说一句:“我等你平安归来。”
可站到方百花跟前之后,蔡仍才发现,自己之前想多了——自己垫起脚来,恐怕也亲不到高大的方百花的额头。
蔡仍只能随机应变,改为将方百花抱在怀中,然后在方百花耳边轻声道:“我很喜欢你,所以希望你不要骗我。”
方百花听言,身体就是很明显的一僵,进而对蔡仍的这一抱、对蔡仍的这番话毫无反应!
可蔡仍仿佛没有察觉到方百花的异样一般,他慢慢的将方百花放开,然后边转身、边道:“早点回来。”
言毕,蔡仍就头也不回的走向了亲卫军。
方百花站在原地看着蔡仍的背影良久,直到蔡仍回到亲卫军中骑上自己的爪黄飞电,然后带着亲卫军离开……
这时,以前方百花手下一员名叫“尹安”的将领,上前道:“花帅,别看了,顺利的话,咱们一两天就能回来,到时候,您又可以跟将军双宿双飞了。”
“回来?”
方百花一怔,随即回过头去看尹安,然后又看了看其他人。
直到这时,方百花才发现,她挑出来的这些人,虽然还是原来的人,但他们的精神状态仿佛跟七八天前完全不同了。
方百花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们这几天在政教处都学了什么?”
尹安最先开口道:“时间虽然不多,但我们学了很多东西。”
又有一人道:“是啊,我活了三十几年,就这几天过得最充实。”
接下来就是一片附和声。
这让方百花一头雾水和好奇!
尹安看出来了方百花的心思,说道:“我们去政教处的第一天,教导员带着我们诉了一天的苦。”
一个叫“张茂才”的人,觉得尹安说得不全面,补充道:“是先让跟我们有相同遭遇的人诉苦,然后我们跟着诉苦。”
以前方百花手下一员叫“徐朗”的虎将,说道:“真没想到,我老徐也会有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天,现在想想,真他娘丢人啊。”
尹安道:“丢人的又不只你一个,除非铁石心肠,谁在那种情况下能不哭?”
徐朗道:“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些年来,咱们东南人苦啊!”
众人纷纷附和。
方百花纳闷了:“诉苦大会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
尹安看出了方百花的疑惑,解释道:“诉苦大会即诉说贪官污吏与地主给予咱们穷苦人民造成的穷苦与痛,对了,地主就是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员外、大户。”
另一个以前方百花手下的将领“董大头”,接着尹安的话说道:“诉苦大会,也不光是诉苦,还有总结,我们通过总结得知,普天之下都存在着两种人,一种是压迫人的人,一种是受人压迫的人,而我们就是后面这种人!”
董大头又解释道:“举个例子,我们村一共有土地四千二百多亩,其中两千七百多亩都是我们村郝保正家的,村里二百多户中有一百六十多户是郝保正家的佃户,这一百六十多户人家全都吃不饱、穿不暖、干得多、睡得少,而郝保正一家人却可以不劳而获,全家皆吃的肥头大耳,家里单单是使女就几十个。”
顿了顿,董大头接着说道:“郝保正一家之所以能过得如此奢侈,而大家却连活下去都艰难,就因为他们无耻的剥削了我们村一百六十多户人所创造的劳动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