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享受众人可怜眼神,晚上又要和汤巫斗气,苏瑾是真的有苦说不出。
没办法,他总不能遇人便说:“我是因上火才长了满嘴口疮,并不是身患绝症。”
身为当今朝上大红大紫的八方侯之子,被人气得满嘴口疮,这传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也正如此,从那以后,其笼络弟子再也没有用过宴席手段。
不过,其主要原因倒并不是那绝症消息的传播,而是另一件事。
那顿宴席,苏瑾喝了不少酒。第二日醒来之后,三急中尿急顺势而来。
然而,当其肆意欢快之时却绝望发现——黄,特别的黄,异常异常的黄,比人间帝皇都他娘的黄。
也就在那时,他才知晓自己体内火气究竟有多么重。
为了不见那恶心的黄色,很长一顿时间,宴席手段便退出了他的视野。
当然,这事别人就不知道了。
别人只知道,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苏瑾都特别讨厌黄色之物。
正因如此种种,他和汤巫间矛盾越来越深。
“如果他们二人不是黑衣弟子,不知道都上了多少次斗战台了。”
见两人互看不爽的那番模样,秦谷心中毫不怀疑地想到。
每每此时,他都越发庆幸自己早早便撤离了那座洞府。
如此,苏汤相争持续了不短时间,直到那件事发生,这种情况才得以改变。
…
将口中桂圆咽下,秦谷从地上缓缓爬起,踉踉跄跄、一步三摇晃地朝着经纶地走去。
见其远去背影,苏瑾心中越发好奇。
这些时日来,秦谷每晚都彻夜未归,他自然好奇对方晚上究竟干什么去了。
忍受身体剧痛,奋力爬起,以比对方更剧烈的摇晃跟了上去。
视野中,一道身影忍受着众人耻笑、不解和疑惑,费力拄墙走上层层阁楼,直到入其中一屋方才站定,身上摇晃仍然不止。
台上,李雪峰详细为台下弟子讲述道文。角落里,那少年还是那般兀自打着摆子。
“忍众多奇怪不解眼神,却还满身疲惫、摇摇晃晃地走到这里听道,每日皆如此。”
见此,苏瑾不由得自问:“若是自己,可有这等心志?”
没人能给他答案。
再望角落里的少年身影,他头一次发觉自己从小到大所认为的“自己很刻苦”是多么的苍白可笑。
扭头,一步三摇晃,他重新走向了风雷湖。
岸边,汤巫还没有完全恢复。
没有理会对方诧异眼神,苏瑾扒光衣服,再次一跃而下,直入风雷湖,不断前游。
只留下岸上一脸懵的汤巫。
那晚,洞府中只有他一人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