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温和的询问声传来,傻狗子抬起头来,两道陌生身影印入眼帘。
虽然他傻狗子在村落里是个人见人厌的存在,可这几十户人家哪家多了条狗他都清清楚楚,这二人他可是从未见过的。
傻狗子有些犹豫不决,他们村子里每人每日打水都是有规定的,一天也不过就是这么一瓦缸的水,若是没了······
但看那二人面黄如土,口干舌燥的模样,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
“嗯!”傻狗子将胸口护着的水递了过去,手一松,那黑脸汉子就一把接了过去。
“诶,你少喝点!”见那豪迈的姿势,傻狗子心疼不已,这一口怕是喝掉了他半瓦缸的水了。
“师兄,给我也来点!”
在二人你来我往一番,傻狗子满脸焦急,他现在只希望能留一些水给他好扛过明日,可看着那被递回来的空瓦缸,傻狗子直接就呆愣了。
“额······小娃娃,不好意思啊,我们实在是太渴了!”黑脸汉子顿时也有些尴尬,他也没想到他们师兄弟二人一口气就喝光了,一点儿都没给这小娃娃留下。
“算了!”傻狗子无奈的低叹了口气,没水就没水吧,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没水的日子,撑过明天就好了。
“这样,喝了你的水,我们师兄弟也没什么好报答的。今天晚上,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就待在家里不要出来。”黑脸汉子说完,二人顿时就消失在了傻狗子的面前。
傻狗子一脸茫然,这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的二人,还有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言语,让他整个人如同二楞和尚摸不着头脑,更加的莫名其妙了。
天色很快就黑沉了下来,夜幕降临,酷热的天气顿时转凉。傻狗子蜷缩在床上,时不时还能听到屋外传来的呼啸风声。
他习以为然的闭上双眼开始入睡,后背以及四肢传来的酸疼感让他无助的翻动了起来,狂风透过那稀疏的屋顶穿透而来,刺入他冰凉的身体,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看来,明日该去修补房顶了,不然往后他都睡不成好觉了。
傻狗子将薄被掖得紧紧的,总算感觉好了一些,才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突然,一声嘶声裂肺的尖叫声响起,傻狗子猛的就睁开了眼。
那声音似是从村落中央传来的,此起彼伏,似是许多人慌乱无比的尖叫声,不知道是遇到了怎样的情况,才能让平时眼高于顶的村民们如此
傻狗子立即就坐起了身来,他踢上了鞋子就凑到了被狂风吹的摇摇欲坠的大门,微微打开了些许缝隙朝外看去。
他所住的房屋在村落最遥远的东方向,这个方向只有他一户人家。
隔着中央的水洼借着月色他隐约能够看到外面的场景
,村民们似是都出了房,通通都聚集在了村长家门口,有灯火亮起,隐约能看到他们跑动的身影,却不知为何仍旧停驻在原地没有离去。
听着隐隐传来的哭泣声,傻狗子也嗅到不妙的气息,只是到底距离遥远,看不真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推开了门来,早就将百日里那陌生人所说的话抛诸脑后,想也不想的就朝着事发地冲了过去。
“村长,你们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呢,还要脏了我的手!”
这略带怨气的细长男音,让躲藏在土屋后的傻狗子好奇的探出头来。
“是他!”
说话的人正是他白日里见过的那位白脸青年,一改白日里单纯无害的面孔,此刻表情似笑非笑,隐隐透露着不耐烦的神色。
对方右手握着一柄还在滴血的蓝色长剑,脚底下躺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啊!”傻狗子赶忙捂住了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好在人群本就吵闹拥挤,将他的声音彻底掩盖。
“阁下要我们自裁,总得给出个理由!”
说话的是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村长,中年模样,一身干净整洁的棕色麻衣,乌黑夹白的头发被一只简朴的木钗紧紧束在头顶,手握一根普通的木质棍子,看起来就像是在路上随意捡到的树枝一般,作用也不过是用来支撑村长年老体弱身体的拐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