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州太守?”
只听到这四个字,于秋就知道,为什么苏定方三十来岁了,还只是军中一个裨将了。
李唐建国之后,在各州设刺史为长官,主管政事,军事则是由各卫大将军旗下的折冲校尉管理。
各路军阀则略有不同,刘黑闼就是设太守为各州长官,军政一把抓。
洺州太守可不正是这洺州城军政一把抓的最高长官么,感情,苏定方是一点面子也没给自己上司留,抬手就揍了他的儿子。
苏定方道,“你放心,这事黄世杰奈何我不得,就是闹到汉东王那里,也是他儿子理亏,不过,咱们差不多就得撤了,这黄升是黄世杰的独子,真要取了他的性命,黄世杰只怕会发狂。”
“也好,我先和七娘他们收回了财货。”于秋已经看到有百姓在人群中浑水摸鱼,将那些被狗腿子们散落在地上的铜钱和丝帛往怀里揣,便忙拉住打的不亦乐乎的赵七娘和王二娘,让她们给张喜儿帮忙,收拾起地上的丝帛和铜钱,并且找来了自己的独轮车。
“你们推着这样的独轮车徒步走,只怕天黑的时候也到不了你们村子,我营中有运送军资的大马车,我给你调两辆大车过来,正好把你的这些东西和铁器都运回去。”看着于秋和张喜儿等人将散落的铜钱和丝帛堆满了两个独轮车,仍旧装不下,苏定方开口道。
“既然有苏将军调的车子,那在下便顺道采购些东西,一道带回去吧!”于秋说着,示意张喜儿他们推着丝帛铜钱,跟着自己走。
苏定方也招呼了两个属下去营房调车,而他自己,则是骑在马上,驱赶了那些围观的群众,看到黄家的狗腿子们慢慢的将黄升扶起来逃跑之后,他才调转马头,去寻于秋。
洺州城的王氏杂货铺里,几乎售卖这个时代所有能够买的到的日常生活用品,其中盐巴是主要产品,分好几个层次,于秋将最便宜的粗盐握了一把在手中感受了一下,就皱着眉摇了摇头。
这种还带着沙子的盐晶,准确的来说,只能算是敲碎了的盐矿,居然也要三贯钱一斤,一斗卖到了恐怖的三十六贯。
可即便是这么贵,于秋也咬牙买了两斗,因为成色好一些的盐,要价更高,青色颗粒状,可以用来洗牙漱口的精盐,售价是十贯一斤,一百二十贯一斗。
于秋实在忍受不了食物里不放盐的日子,买了两斗粗盐,就花掉了七十多贯,再有八角,桂皮,花椒,茴香这样的香料,各买了一两斤,一百多贯就花出去了,这个时代,只要是香料,就没有一样比粗盐价格低的,不仅如此,店里卖的还都是一些至少有一两年了的陈货,谁叫北地战乱,从前去年起,就与其它各个地方的商贸近乎断绝了。
几种调味料和酱醋之类的买完之后,于秋又要了几捆织鱼网的丝线和一些织网用的梭子,一齐算下来共计两百贯,这让于秋直接放弃了去粮店买面粉的打算,因为他手头上的钱已经不足三百贯,买米面也买不了多少了。
杂货铺的掌柜看到于秋没有用散乱的铜钱跟自己结账,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个笑容,瞬间就被于秋捕捉到了。
集市上的商贾,更愿意用轻便的丝帛结账,原因是战乱期间,铜钱贬值太快,丝帛携带方便,必要时,还能当作保暖之物裹身,更加实用保值。
“掌柜的,如果我把多余的丝帛,全部在你这里换成铜钱,我要买的东西,你能不能给我算便宜点。”于秋看了看杂货铺居然也有黄豆卖,开口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