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未能事先查明禀报,是属下之过失。”
“殿下息怒。”审判席众人纷纷低首附和道。
洛依贝扶起银,簇起的眉峰微微缓和,“我不会怪罪你,更不会怪罪汐。”
她敛住怒意,将目光落向汐,沉声说道:
“汐大人是450年前亲自领导圣殿联军挽救艾维拉家族的功臣。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愿做那个先驱者,可他做了,并且做的很好。
“如果没有他,何来今日的律法与秩序,何来这繁盛强大的艾维拉家族!先祖艾琳亲封他为圣殿领主后,艾维拉家族每一位继承者皆敬他信他,视他为良师益友。450余年以来,从未有什么人敢这样去羞辱他。
“仅是这侮辱功臣之罪,我就可以凭借始祖制定的继承者准则判你们三人死罪,但我不会那样做,因为今日的公审是由汐进行审判,而我只是见证者。
“或许在座众人中会有人质疑我偏袒圣殿,但在我看来这种质疑本身就极为可笑。我依贝尔,是艾维拉家族的王位继承者,我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作为一位继承者,我为什么不相信一位忠诚于我的将军反倒要去相信三个猖狂至极的罪人?
她话锋微转,引向雪漠:“我同样会信任大祭司。雪漠大祭司为我艾维拉家族贡献良多,您既是我母亲的辅臣,更是为家族祈求得来大量秘银的功臣,艾维拉家族是靠着那批秘银与数万将士的厮杀才能彻底击败血族,换来今日的和平。我相信嫌疑人归属问题必定另有内情,还请大祭司解释其中原由。”
雪漠上前一步,郑重施礼,嘶哑着嗓音回道:“望殿下息怒。殿下能信任我,是我与整个祭司殿之幸,但秘银降世乃是神灵对艾维拉家族的指引,非我之功。我祭司殿三位守值人当街行凶破坏白樱盛典的确是事实,但事后他们被拘押在裁决圣殿内做出的种种反常举动却并不是在刻意羞辱汐大人,而是为了自保。”
洛依贝不动声色地接道:“为自保?裁决圣殿是我艾维拉家族的执法机构,嫌疑人拘押在圣殿内部,该是最为安全,大祭司所说的自保是什么缘故?”
“殿下容禀,我所说的自保并非是针对裁决圣殿与汐大人,而是指杀戮圣殿最高执事若叶。
“事发当日,我祭司殿三位守值人因失音舞祭私逃追踪至长樱街杀戮圣殿第十二番队负责区域内,守值人的追踪魔法被裁决圣殿铺设的防御结界阻断。
“因为事先并不了解圣殿布防,我方守值人先找到了代行者请求援助,代行者言明事务繁多无暇顾及并告知了实际布防区域状况。而后,守值人找到相关区域的暗杀者请求配合追捕,但之后并未得到回应。我方守值人为避免发生冲突只能等待白樱盛典结束屏障消退再行抓捕。
“白樱盛典结束后,结界消退,追踪魔法重新生效,守值人急于抓捕舞祭这才失手撞落了那位妇人怀中的婴儿,且在命案发生之际,舞祭身上便于我方施展追踪魔法的烙印突然消失,守值人也被现场族人包围失去了最佳抓捕时机。嫌疑人被送回祭司殿当日。我本要直接将其制服送归圣殿,但他们苦苦哀求以死相逼,我才亲自介入调查。
“这是守值人当日的供词,守值人的指正虽只是猜测,但我调查后找到了现场曾见过若叶的一位证人,他脑中残存的记忆都能够证明若叶曾与我祭司殿的失音舞祭进行过直接接触。”
洛依贝仔细着守值人供词。
供词内言明,守值人进行抓捕时烙印目标指向还十分明确,命案发生前裁决圣殿设置的盛典游行灯盏刚好点亮。
期间烙印指向突然消失,守值人心急如焚终铸成大错,但当时他们并未意识到命案发生想要继续追捕,而短短几秒后,灯盏突然熄灭,黑暗遮蔽了视野。此时族人们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而若叶紧接着到达了现场。
通过外力使舞祭烙印消失的方法有三种,杀死舞祭,玷污舞祭,或是将其烙印与一位魔法等阶高于黑祭司的强者进行直接接触,且相接触的部位必须与烙印对等。
烙印消失的原因不会是被玷污。如果舞祭被玷污,烙印消退的过程会十分缓慢,不可能在一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