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摸着我的脑袋,他唤我为王,他说:‘王,属于你的时代很快将要到来。’”
“1月26日,我在艾尼希德内部遭遇刺杀,刺杀者不具备**。铭挡在我身前击败了它。我抽出佩刀抵在他的颈边,我告诉他,忠于我或者立刻死去。
“他说:‘殿下,我从未背叛过您。’我问他为什么要将我的行踪告诉母亲,他只是沉默着摇头。我没有犹豫,直接将那柄刀刺进了他的肩头。我对他说:‘滚,永远别再回来。’
“名誉、礼仪、谦卑、坚毅、忠诚、骄傲、虔诚。他缺少的是最重要的忠诚。我不需要一个时刻会背叛我的守护者。”
翻过这一页,洛依贝看到了一位王与一个时代的落幕。
“2月17日,铭真的没有再回来,母亲忽然来到了我的寝殿,萨纳和赤岩就跟随在她身后,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魔法制住了我,我的魔法等阶仅有第一阶,根本无法同她抗衡。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来看我,她看我的眼神慈爱又温和,像是一位真正的母亲,可她说出的话语又是那么的决绝。她说她恨我,不仅仅是我,她恨父亲,恨她的王位,恨这座城里所有的人。
“我早该想到,能在短时间内制住几位圣殿主位同时又能够做到滴水不漏的人只有母亲,这当中不会缺少赤岩的作用。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他们始终信任的那位王,而她却了解他们的一切。
“两族之间这整整58年的停战期都是靠母亲与血族交易得来,她用金钱与杀戮圣殿那些暗杀者们的情报换来了萨诺兰的和平。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幼年时期曾被血族俘虏过。为了她的继承者之位,她与萨雷斯签订一份死契保住了自己的尊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是萨雷斯的傀儡。”
“母亲没有再隐瞒任何事。赤岩进入主城的目的是陈述一个预言。她看到了预言中的画面。主城萨诺兰,这座象征着自由与希望的城池将永远沉眠在无尽黑暗里,再不会苏醒过来。
“赤岩说,唯有血族能在极夜里为我们带来希望,臣服于血族或灭亡,是我们的宿命。”
萨雷斯对他的仇敌过于了解,他从五百年前的“白夜陷落之战”中得到了启示,控制王就等于控制住了艾维拉家族的命脉,他的仇敌足够强大,但也足够脆弱。
可是,赤岩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凝元长老曾见过的一切!这难道就是他主动将自身献祭给纳尔的原因?
他说纳尔是血之继承者,是一切的希望。如果说纳尔就是那个会给艾维拉家族带来毁灭性灾难的人,那么未来的纳尔为什么又会言明“北屹”会毁灭一切?
叫做北屹的人与纳尔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洛依贝越是深入思索越是难以理解其中的关联,她只能将思绪再次投入到那本日记中。
“母亲她不想死去,因为她腹中有萨纳的孩子。为了那个孩子她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杀掉我,她想让那个孩子代替我。这是萨雷斯提出的要求,也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
“我曾以为她只是不喜欢我,可我没想到她要杀我。我和那个尚未成形的胚胎都是她的孩子,为什么一定她要杀我,我不懂。
“我原以为即使她再怎样讨厌我,至少她还是那个十月怀胎将我生育下来的女人,可我错了。她从没有与父亲同房过,而我是灵愈者和药师们提取父母双方血脉基因利用魔法融合成的胚胎。
“难怪她会选择让我死去。”
“母亲她没能杀掉我,祭司雪漠、父亲还有汐大人相继赶到现场,我看到铭站在父亲身后,他们合力逼退了赤岩。
“局面的翻转让母亲感到措手不及,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周密的计划会被打破,而那个时候,一把银制长刀自身后洞穿了她的肩头,刺出那柄影刀的人正是萨纳。
“萨纳看她目光里再没有半分温情与关怀,他眼里只有近乎疯狂的恨意,如同被压制已久的凶兽,彻底暴露出了他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