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笙清了清喉咙,眼神缓缓沉下来,笃定开口念道。
“清征江山无际,阎动八方俯首,当举世之骄阳,成万古之帝王。”
林越清闻言眼下的震惊愈来愈深,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人认真且又惊讶的细细看了去?声音有些沙哑道。
“你说什么?”
旗笙眼中微微发红,坚定不移的看着林越清。
“旗家祖训,我们这一族先祖,杀贼诛寇平叛,上过最神圣的金殿,也住过最破敝的荒院,吃过最昂贵的珍馐,也喝过最污浊的脏水,矜贵而不骄,困苦而不馁,面对敌贼,只能死,不能输!”
虽然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旗笙为什么说这些话,但是这些话的气魄,恍然让他们好似能听见战鼓擂擂之际金戈铁马相交。
特别是站在门口的冥风和拉着旗笙的云荆河,他们都上过太多次战场,那临上战场的宣言他们曾经也念过很多次,这哪是什么祖训,这明明就是破釜沉舟时的呼号。
不管这旗笙是什么身份,就凭他这家族的祖训,便让人对他多了几分尊崇。
“你祖上……可采玉?”
林越清的话所有人都听不懂了,什么叫可采玉,难道他祖上是采玉的?
就在所有人不懂的时候,那旗笙却笃定的连忙点了点头。
林越清心下有一丝微颤,她终于等来了,她的清阎军……还在,她的大越国护国之师……也没灭,刚刚在打斗时候他说起他家祖训,她还心中嘲笑,竟是忘了这是自己说过的话。
想起当初与秦国死斗那一役,粮草久久不到,她带着三万将士破釜沉舟,一夜奋死抵抗,最后终于把三十万秦国雄狮拦在了越江之畔,解了周子游带领的周家军被齐秦夹击之险,一举灭了齐秦两军之威,让当时动荡世局终于安定了下来。
后来圣旨传来嘉赏,要将这支军队交于她手,她问旗采玉和寒度,这支军队应该叫什么,寒度说,这一支军队的将士们早在越江江畔面对秦国三十万雄狮的时候就把自己当是已亡故之人,秦国不是说我们这支军队都不是人,是地下难缠的小鬼么,那我们就告诉他们,我们可不是什么小鬼,我们是地下走出来的阎王,要他们命的阎王。
清阎军之名就此定下,此后百场战役,从未有一次输过。
只是现在……,呵……!
采玉……旗采玉,百年了,果然只有你,永远是对朕最忠心的那个人,十大将军成了十大国公,周家独善其身,唯你就是不屈,不然这十大国公里怎么会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朕是该说你蠢,还是该夸你忠呢?
林越清心下叹息着,抬手对云荆河摆了摆手。
云荆河将绳子解了开,旗笙恭敬跪了下来,行了一个面君的大礼,所有人见他那端正庄重的动作都有些惊讶疑惑这是什么礼节,怎么从来没见过。
许是别的人不知道这是什么礼,冥风作为从小呆在宫里的勋卫,他太清楚了,这是祭祀时候臣子朝拜天子的大礼。
他不由惊讶疑惑的看向林越清,见她脸上的淡然之色,他心下不由将她的模样和记忆里皇上受礼时候的模样对比了起来,这才发现,她明明只是以为女子,但她那神情竟是……竟是与当今皇上如此的相像,似是她真的是一位帝王一般,寡淡……悠然……永远看不清在想什么!
“末将旗笙,旗氏第五代独子,听聚阎之令,请求归军!”
“起来吧,如今已无军,此大礼就免了吧!”林越清回的酸涩,对他缓缓一抬手,“此地人多口杂,旁的事情,再说吧!”
“是。”
旗笙十分尊敬缓缓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