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他每每目光扫过了江逍身旁的那神经束所组成的椅子时,目光却会在一瞬间闪过一丝憧憬与向往。
“该死……我一直以为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酒店老板,只喜欢做做菜,酿酿酒,和其他的觉醒者都没有任何来往……”心韵直到现在,仍旧不敢完全相信老华就是学院的首领。
“领导着那么黑暗的一个组织,总得找一些事情做来调剂心情。否则,人会发疯的。”老华淡淡一笑:“做菜和酿酒,也确实是我的爱好。”
“好……好……好!”心韵连说了三个好字,才渐渐平复下了激荡的心情:“难怪从来没有人见过院长的真容,原来是因为……你生怕别人知道,学院的院长,就是饮者的老板老华!”
“好了,这些闲话就不必多说了。我想,你好奇的事情应该更多吧?”老华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遥遥隔空举起,对着江逍:“那么……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聊起呢?”
“随你。”从老华出现开始,江逍的脸上就没有半点惊讶的神色,镇定自若。
“那么……就让你来发问吧,小心韵。”老华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对心韵道:“你问什么,我答什么。放心吧,既然江逍方才也刚刚与种子对接过,那么我自然不会说什么谎话。身为祭司的你,有权知道一切。”
心韵抬起头,看了看侧后方的江逍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点了点头问道:“种子……究竟是什么?”
“种子啊……”老华感叹了一声:“种子……是一艘船。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艘……救生艇。”
“救生艇?你是说……有人乘坐着这东西……逃生?他们就是尼安德特人?”
“准确来说,我不愿意将他们称作‘尼安德特人’。”老华摇了摇头:“我宁愿简单地称呼他们为——先民。毕竟那只是后世的人类历史学家胡乱安上的名字,在旧世界,他们可不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那么……你说的旧世界又是什么?一口气说完吧,不要磨磨蹭蹭。”这是心韵第一次对老华用这种粗暴的口气说话。看着眼前的老华,明明是熟悉的面庞,但感觉却如此陌生。
“旧世界……那个先民们曾经生活的世界,也是我们体内的血统起源的世界。”
老华又喝了一杯酒,目光中闪烁出一道憧憬和向往,双肘撑在了双膝上,将头低了下去,以一种低沉悠长的声音开始了讲述。
“我们的先民,曾经生活在遥远的星海彼端。此时此刻,我们已经无法考证那个星球的名字,也无法弄清他们如何称呼自己。所谓的尼安德特人,不过是现代考古学家们给先民随手安上的称呼而已。我们……姑且将其称作为母世界吧。”
“先民们所生活的世界,原本是无比的安定与祥和,每一个人都有它所处的位置,绝不会逾越,甚至连这样的想法都不可能出现。执政官……祭司……战士……工匠与平民,不同的职阶负责着社会中不同的工作。”
“但有一天,灾难降临在了那个美好的世界之上。那灾难是如此的可怕,以至于没有人能够抵御。很快,先民们的世界便陷入了混乱当中,并被邪恶的力量飞速地蚕食……如果放任这样下去,很快,世界就将毁灭,无人能够幸免。”
“灾难?什么样的灾难?”心韵皱着眉头问道。
“疾病。非常可怕的恶性传染病。”老华深深叹了口气:“没有疫苗,没有解药。只要被传染上了病毒的,都会变得……无比疯狂,同时获得远超常人的力量——我说的,是先民中的常人,也就是和我们觉醒者一样,拥有职阶能力和天赋能力。”
“那么……强?”心韵皱着眉头,难以想象。
“但最关键的,并不是他们的力量,而是……传染性。虽然并不清楚那种病毒的传播途径究竟是什么,但感染传播的速度却非常惊人。很短的时间内,母世界就已经沦陷了十分之九。你看过……一些描写丧尸的电影么?比如生化危机之类。当时的情景,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不过……母世界的病毒与感染者,要远远比那些电影更恐怖。”
“所以,他们就逃向了地球?”
“不,你错了。”老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逃亡的目的地……并不是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