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的失望。
这其中既包括所谓东林巨子,也包括被后世号称启蒙思想家者的一些人。
眼下,在繁华、喧嚣更胜往昔的莫愁湖边上,钱府的豪宅里,这些人不约而同的都来了,因为,钱谦益虽然八十岁了,不过大夏国自从南下以来,并没有让他出山的意思,而是听之任之,说起来,他也算是失意者之一。
当然了,五年的时间,若他们真是有名望者,基本上都是聪明人,凡是聪明人,只有不被猪油蒙了心,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他们看清一切。
故此,也未尝没有觉醒者。
大厅里,钱谦益高坐在一幅由他的老友,与他一样,同样娶了名妓顾横波,与他一起号称“江左三杰”的龚鼎孳写的硕大“寿”字前面,近八十岁的高龄,看起来满面红光,和颜悦色,但面上终究掩饰不住深深的没落。
一种只有少数人才察觉得到的没落。
比他小很多的龚鼎孳察觉不到,因为此人先是投降过李自成,后来又主动投靠了大夏,虽然在大夏国的官僚体系里没待多久就出来了,但无论如何显示了他是一个善于见风使舵的人物,这样的人是感受不到像钱谦益这样人物真实的心境的。
还有一人,也是三大家之一,他也比钱谦益小得多,但也是一脸落寞,说来也巧,三大家都娶了秦淮八艳之一,算得上是诗香风流。
吴伟业,与历史上令人扼腕嗟叹不同,他倒是顺利娶了名妓卞玉京。
他的心境与钱谦益一模一样,主动投靠新朝那是不可能的,但新朝对自己全无表示似乎也让自己面上无光,怎么说也是江左三杰,这可是整个江南士子公认的啊。
与钱谦益不同,钱谦益虽然没了田产,但还有商铺和学生们的孝敬,虽然大不如前,但依旧是衣食无忧,但吴伟业就不同了,当他失去了在老家太仓的田产后就是一贫如洗了,这些年他就是在钱府渡过的,说得好听的,他是钱谦益的入幕之宾,说的不好听,他就是“寄人篱下”。
于是,他的神色在诸人中最为尴尬。
除了他,还有几人,在时下的江南都是名噪一时。
黄宗羲,浙江余姚人;
王夫之,湖南衡阳人;
唐甄,四川达县人,唐甄曾参见过钱谦益,算是钱谦益半个学生,但眼下的他却是大夏国重庆府的知府,届满后要通过水路去北京述职,路过南京时,得知钱谦益要办八十大寿,自然留了下来。
自然还有自己的小妾也是江南名妓葛嫩娘,曾在瀛洲待过一顿时间的孙临,那位自称“飞将军”的名士,他的身份又不同。
除了钱谦益,原本在一众江南大文豪、大名士里寂寂无名的孙临的位置最为靠前。
因为他是如今已经把以前的南直隶分为安徽、江苏两省的江苏省的布政使,新名叫高官者。
这在钱谦益的老友里官位最高,自然高居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