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城笑了一下:“会使庙堂法,年纪口音对得上,又说了这些东西——谁能提前这么多天设下陷阱、又能知道咱们来了这儿?别忘了这大寒灾可是剑神几天之前刚引来的。”
他说得没错。李伯辰盯着高阊阖细细看了看,将掌中的玉佩递给他:“好,我信你。可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说到这个,高阊阖脸色一凛。刚才说那些家长里短的时候他像个半大孩子,此时则有大人模样了:“我是听说魔国南下,守得越来越难,父王也常常为此事烦心,又说许多道路被截断,很难知道军情如何……我就想父王代天巡牧,我既然是王子,当然也有解苍生疾苦的责任了。我就偷偷跑出来,想过当涂山探探军情。我那时候还知道姐夫你已是武威侯了,又想要是能见着你,叫你去接小蛮姐就更好了。可惜到了隋国的时候遇着了罗刹军,我只能往北边走,越走越远……结果在当涂山里被捉了。”
徐城笑起来:“这孩子倒是和你很像。李兄你当初在璋城的时候也是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不过身为一个王子,脑子里竟然都是这种念头,也不知道那位罗美人平时都教他些什么东西。”
李伯辰道:“你也不过十六七,也是个孩子。”
徐城皱眉道:“我?他岂能和我相提并论。这位南门君还在宫里讨高辛欢心的时候,我手上可早已经见血了!”
这争强好胜的模样倒更像半大少年了。但他说得对,李伯辰的确很难将他当成孩子。因为他清楚一个人一旦做了灵主,就只能算半人了。
至于高阊阖么,要他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也的确不像是个王子。李伯辰接触过的王族不多,李生仪、隋无咎、隋不休这类人,个个都心机深沉。要说句公道话,即便是小蛮也算人精。可这高阊阖却因为想要为父分忧就自己跑来当涂山又被俘,这样纯良的性情,生于王族只会是悲剧收场吧。
但李伯辰喜欢他这性情。便舀了一碗热水给他:“先喝点水暖暖。”
又取了颗行军丸递给他:“你一点一点嗑着吃。”
高阊阖裹着披风坐起来伸手接了,将那行军丸看了看,放入口中嗑下一块,眼睛一亮:“这是好东西!”
行军丸的卖相不好,乍一看黑乎乎一颗,还以为很脏。但高阊阖送进嘴里的时候却一点都没犹豫,这叫李伯辰心中生出许多好感。他笑了笑:“你一边吃一边给我详细说说,你是怎么被抓的,然后又被送到了哪儿,都见了什么?”
高阊阖将丸药放下来,瞪着眼问:“姐夫,你是带兵来的?你要捣了他们的老巢么!?”
李伯辰道:“先看看情况再说。”
高阊阖就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也是我运气不好的。我那时候到了隋国,就想先去定真,再往北去。我觉得魔军占了那里必然是要在边界布置重兵的,而腹地则可能兵力空虚。定真在鹤州,正在隋国腹地,四面又无险可守,魔军一定不会在那里放太多人。姐夫,你说我想得对不对?”
李伯辰道:“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