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金台上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另外的阴差。听刚才那两位说的话,似乎也才得到消息,乃是误打误撞跑进来的,还在争功。过些日子,该会多些吧。
他这一次来这帝府,原本心中还有些紧张。但经历了这事倒觉得有趣起来——自己在暗别人在明,这感觉真是极好不过。看那些阴差对话,又有些将百废待兴的家园慢慢建设起来的成就感,倒像是一场游戏。
不过也晓得这场游戏事关生死,是大意不得的。
他便又道,送我出去。
眼前一花,又回到棚中。他转脸去看插在地上的那截炭枝,发现火线仍未褪去——在那帝府中果真只是一瞬。
但这么一来,要是往后自己在那里躲避生界的灾祸,岂非灾祸永远不会过去?两个阴差提到“时禁”……那意味着,往后该有什么法子能操控那里的时光流逝吧。
李伯辰低叹口气,心道,要弄清楚的实在太多了。
天边尚有一抹斜阳余辉,他就又试着带些东西往那一界去。先试了一块半人高的大青石——他将其搬起,顺顺当当运了过去。又试河畔一株两人合抱的树,但这回出了些岔子。那树去倒是去了,但一现在金台上,枝干当即枯朽,失掉生气。
他便挽起裤脚在河边捉了肥鱼,也试着将其带过去。那鱼一到了金台上,立时也变得**恶臭。
这该意味着,生界的活物是去不了那里的。
李伯辰如此穿梭四次,渐渐觉得头脑发晕,心跳得厉害,体内灵力也开始运行不畅,极像服用了须弥胎之后的感觉。但他对此种情形早有预料,心知该是“瓶颈”到了——以自己区区养气境的修为,频繁出入那一界,果真会有限制的。
便重新燃起篝火,在棚子里歇了一会儿。
天边残阳终于落了,等觉得身上略轻快些,便在火堆盘膝坐下,开始运气调息。从前他觉得自己资质差,在修行一途就不很用心。但如今知道有一处正等自己发掘开辟,且该与自身修为境界相关,就勤奋多了。
待月至中天时,终于觉得头脑清醒起来,可体内灵气却还是运转不畅。但他细细体察之后,反而觉得惊喜——同上月一样,是因为经络之内有太多灵力积郁之缘故!
正是……北辰所居一界,自然是生界任何一处洞天福地都无可比拟的,必定灵力极为浓郁。他在那里反复穿梭、吸入灵气,当然会有此现象了。
他忍不出轻出一口气,觉得有些诚惶诚恐。那一界真像个宝库一般,却落在自己手中。要是守得住,难以想象自己将来会变成怎样的存在。可要是守不住,却都是一场空了。
但愿,那临西君真是个君子,且内心足够强大、一时间并不很在乎什么真正的“北辰正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