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那些老弱妇孺能够坚持到太子来,罗平功不可没。
“常平仓务,本隶属于本路提刑官,然实际做主,乃是姚政与顾东二人。
姚政上任时,常平仓已有亏空,其应储粮二十万石,并不足额,只有八万余石,广惠仓有粮三万石。
后姚政与顾东以下等大小官吏合谋,尽分两仓粮,绝户地亦有本地豪富出资购买,其钱财各级官吏瓜分。”
听到罗平把其中虚实抖落一空,顾东等人全部脸色煞白。
旁边三十余兵将各持刀枪虎视眈眈,更让他们瘫在地上起不来。
赵桓问道:“可有账册?”
“有。”罗平道:“每次密谋,罪臣皆有参与,事无巨细,皆录之与册。”
“你自称罪臣,想来也有参与瓜分,收获几何?”赵桓问道。
“不敢欺瞒殿下,罪臣所得,约有三千余贯。”罗平道。
“杨再兴,护着罗平走一遭,取账册来看。”赵桓吩咐道。
“罪臣不敢擅离,只需于罪臣牛棚之水槽下,自可得账册。”罗平道。
“善!”赵桓安排了杨再兴去取,又问道:“即知此乃违法,如何不向上汇报?”
“罪臣并无越级奏报之权,无法行事。”停顿片刻,罗平又道:“若想安稳做官,也值得同流合污,不得不为。”
最终,罗平还是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其实没什么可辩解的。
按律,贪污常平仓粮满千石者,全家发配偏远州县,遇赦不赦。
也就是说,姚政和顾东贪得多的,这辈子只能死在琼州了。
赵桓沉默片刻,道:“你久居润州,熟知此间情况,又曾独自赈济灾民。
如此,本宫便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愿意?”
“请殿下明示。”罗平道。
“即刻起,你全权负责流落至润州灾民安置事,若有一个灾民饥饿而死,你便赔命,若全部灾民安然无恙,便允许你请辞,如何?”赵桓问道。
“多谢殿下恩典。”罗平磕头道。
辞职,就是做不了官了,然而太子并未要求他退赃,下半辈子生活不愁。
最重要的是,不会影响后代,贼配军的后代可不能出仕。
“来啊。”赵桓轻轻挥手,道:“把所有文官打入大牢。”
“喏。”
两个亲卫一组,押着一个文官往大牢走去。
没有人说话,也没人求饶。
很明显,太子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此事的,求饶也无用。
因此他们表现的比较硬气,算是保留了最后一点脸面。
赵桓看向武官,问道:“瓜分两仓,可有尔等参与。”
“禀殿下,并未有。”罗平答道。
“何故?”
“地位低下,粗鄙不堪,安心吃空饷便是,如何能够参与此等机密事。”罗平道。
很现实的理由。
知州乃是京官外派,地位尊崇,通判同管州事,又有监察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