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走了几天难民营,再走到附近的一些沼泽地,塞了些钱问地方小吏此处有无地主,告知说没有,是因为黄河一再泛滥,同时地租赋税沉重,没有人去管。士大夫豪门虽然可以免税,却因为沼泽地一时难以治理,治理又怕黄河再次泛滥,所以就抛荒了。问如何得到这些地,小吏给他随便出了份文件,让他去找县里盖章,眼里止不住的幸灾乐祸,王寅当然就明白这样等于给自己多了赋税指标。
他并不在乎赋税,因为他不准备种田而是用来养猪,去找有司衙门查鱼鳞册看此地是否有主,没有主就找县里令佐领书户贴。令佐从法理上需要公示半年,没有人来诉讼,也就证明无主才能给书户贴,但因为王寅来买,等于多了赋税,就急不可耐的把书户贴给了王寅。这些官吏眼睛里都是逮住一个冤大头的目光,拼命想给王寅扩大地盘,王寅拒绝,只要了上百亩地,他主要是用来养猪,也要不了太大地方,百亩地的赋税就已经很重了。
回到难民营,他开始寻找佃农,也就是肯去帮自己做活的人,观察一些少年的心性,寻找骨子里有强悍性格且守纪律的人。
找人是很容易的,此时快要饿死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也要跟着去,王寅挑选了十来家人,每家有四五口人,多有青壮少年少女,性格符合自己要求的家庭,带去沼泽地,从县里领来订口册确定这些人作为客户的名单。
这就是属于自己的佃农了。
王寅买了一车粟米和一些木料麦草,要他们先搭建自己住的窝棚。之后开始圩田,圩田就是围田,建造一个大圩子,里面纵横交错泥坝和沟渠,往外排水,也往里送水,看旱涝程度。
这些佃农忙了一个月,才弄出近百亩水田和十几亩旱田,这些在鱼鳞册里其实只有百亩田,王寅当然是违法作了些隐田,当地官吏唯恐没有人肯开荒,也就不来查验。
干地是用来造房子和围猪栏的,王寅决定养猪为主,也附带养鱼虾、种稻子、种藕。他挑选了十来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开始对他们进行军训,训练格斗技术,名义就是天下混乱,也为了符合官府的保甲制度,出兵甲。
这些事情屠夫帮和关二并不知道,只是每天早晨看到王寅正常跑来开张,下午提早走了。帮里和外人也议论上次单帮主女儿跑来的事情,过了二个月没有下文,就淡化了。关二闭口不提此事,单灵芝也没有再过来。
王寅没有去外城开面馆,而是在相邻的镇上开了个红烧肉面馆,这里也是县令驻地,有时候去办事方便。他在难民营找了个父母双亡卖身葬父母的女孩子签订了一个小妾契约,教了些时间算数和算盘,放到这家店负责收账,让佃户家一些婆娘和青壮去面馆做事。小女孩长的似乎并不好看,否则就可能被无孔不入的帮派带来的人牙子看中了。当然也并不丑陋,只是饥饿的日子太久,骨瘦如柴,头发脏乱不堪,年纪十五六岁,问了一下,才知道以前定过亲,亲家在逃难中都已经死光了。带回家洗干净后,换身干净衣服,还是一副饥饿缺少精神气的样子,却不再显得肮脏丑陋,倒也略有清秀,身材单薄,没有什么样子,像竹竿一样,性情既不泼辣也不算懦弱,否则在外面还是无法主持一间店铺的。
本名莲儿,小妾不能加夫姓,保留了自家姓氏于莲儿。
镇上无论是屠夫帮还是猛虎帮都没有伸展过去的势力,王寅打听了一下地方游侠儿的分布,镇南镇北各有一伙地痞,算是两个小小的团伙。他用屠夫帮关二的名义去打通了一些环节,店铺属于镇南,和镇南帮派的小头目外号镇南城的郑家子见了下面,伸手身量了一下双方武艺,被王寅瞬间击打喉咙倒在地上,过了好久才缓过来,接受王寅在这里开店铺的要求,象征性的交百文钱作为保护费。
郑家子却看上了王寅的武艺,死活缠着要拜师傅,王寅就顺势在这里开个武馆,带一些小流氓学习擒拿空手道跆拳道的一些唬人技巧,王寅曾去学过一段时间,知道这些花里胡哨看似漂亮的段位,远不及泰拳、拳击和无限制格斗更实用。他在道上常年打斗出来的格斗技巧比这些东西实用的多。
每个月除了给小流氓们一些开销,王寅也给当地捕快一些孝敬,送了几陶罐自己酿的烈酒,瞬间征服了捕快头子,双方勾结了半天,王寅决定在这里开一家青楼。镇上原本有各种餐饮铺子,也有私娼尼姑庙等等,但距离汴梁城太近,城外地主员外士子多半往城里瓦市子里跑,很少想到会在镇上开青楼,也怕亏本。
王寅却打听过附近有皇庄数座,士大夫庄园若干,厢军驻扎在城外十几万人,各种军官无所事事,进城过夜多有麻烦。至于道德层面在这个人吃人的乱世,看多了难民营里的生死,能够给一些女孩子提供谋生场所,王寅自信比此时的一些青楼教坊司做的要好。
两家店铺带来的流量足够他扩张,他买下一个院落,改造成后市演艺吧的样子,前方是舞台,用了一些声墙的原理,既要扩音也要消音,让声音尽可能的放大到场子里,中间是敞开是大堂,三边楼上楼下是包厢。
王寅买了一身儒生的服饰在外城正点和瓦市子逛了很久,找到几个在酒店里混迹的乐师和歌女,带来城外担任乐师,培训这些女孩子以京剧歌舞的形式来演艺一些故事,比如杨家将的唱段、铡美案、西厢记等等,改头换面,王寅也记不得具体情节,胡编乱造了一通,混杂了巴黎康康舞的大腿秀和百老汇的歌舞剧,成了大杂烩,荤的素的都有。
效果是令人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