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阿大阿二先熟悉卖猪肉,我在旁边开一家面馆。”王寅说,阿大阿二是隔壁邻居的两兄弟,请来的帮工,平日里也在草市帮人搬东西。
生活每天要继续,挣扎着生存的过程总是日复一日的单调,王寅却不想这样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循环下去混吃等死。他从草市上买了几个陶罐和水缸回来,放置在院子里的角落,准备抽时间去买些花草,水缸里可以养荷花。墙角可以种一些爬山虎,再搭个架子种一点丝瓜。
凌晨仍旧去取生猪,然后回来去毛杀好洗净,小鱼阿大阿二过来干活,三个人都洗得干干净净。隔壁邻居既然帮工就不用跑远处去挑井水,而是从王寅这里挑水,洗个凉水澡,都舍不得木柴烧开水。天还没有完全转热,王寅还是习惯少一些热水洗澡,弄了大木盆放在厨房隔壁,烟道通过去,烧饭时就能把木盆里的水烧温了。
王寅继续卖猪肉,猛虎帮也搞不清楚屠夫帮在这里安排了多少人手,死得人太多,巡捕房上面的军厢压下来要他们安静一点,三家又坐下来谈,猛虎帮让出草市部分地盘、屠夫帮进来,斧头帮插手城外的人口买卖,猛虎帮其实是吃亏最大的,斧头帮是得益最大的那家,原来城外的难民人口买卖斧头帮并没有份额。屠夫帮说不上好坏,除了王五经营了几年的锦衣坊,他们原本的生意主要是垄断生猪屠宰,刚刚插手了城外部分人口买卖,帮派战争前就有了。
关二在外城有一块地盘,再伸手到城外占了包括锦衣坊、田子坊、苦水坊几个坊和介于三个坊之间的草市一半地盘,等于他是最大的赢家。
他在草市设了个门口,负责收保护费,猛虎帮占了另一边,收那边的保护费。屠夫帮的草市地盘多半是生鲜肉蔬菜水果类,猛虎帮的那边多半是家居家什等耐用品,日常流水是屠夫帮这边高,单价是猛虎帮那里高,所以谈不上谁收入更高。
王寅租了间门面开始卖猪肉面,清晨杀完猪送来交给小鱼他们卖肉,他就在旁边铺位里简单装修,其实就是做个布招牌,上书:“王五哥面馆”,放了十来张小桌子和条凳。王寅把猪肉切成巴掌大四方,放清水里用料酒浸泡,再大火加香料盐烧开后,放些酱油慢慢的闷,此时的酱油叫做豆酱清。王寅买不到好的酒,从脚店里进一些白酒,其实就是米酒。
闷好的猪肉捞出凉晒在柳编的托盘上,另有一口锅焖煮猪杂。王寅就开始做面条,其实就是现代的乡村切面,把面擀成薄面饼,用刀切开成手指宽的面条。
王寅对料酒、香料、面粉都不满意,面粉太粗没有磨细,只有先将就着做了。一碗面分大小腕各20文和15文,猪肉切盘另算钱,不卖酒,为的是提高周转率,一喝酒就会占住台子胡吹,很多店铺就是被酒鬼喝倒的,笔者当年和一帮狐朋狗友经常在一些小店喝酒,从晚上六点喝到凌晨,喝一家倒一家。现在那帮人都到网上去互喷了,还喷成了意见领袖。
生意兴隆!
红烧猪肉面算新餐饮,没有人用这种做法,城内各处餐饮名店,像潘楼等七十二家正店卖酒卖豪华菜式,小吃里王楼梅花包子、曹婆婆肉饼、薛家羊饭、梅花鹅鸭、曹家从食、徐家瓠羹、郑家油饼、王家奶酪、段家熝物、石逢巴子肉等等也没有这种做法。
草市里人来人往,不管是小买卖人还是买家,都有随意走进来尝试一下,结果几天就形成气候,每天中午开始有客人排队,草市做买卖的就买回去在自己摊位上吃。
差不多一个中午卖三四百碗面,对本对利,一碗面赚10文钱,就是三贯钱。王寅作了个木箱子放在案板下面挡住,下面一个口子可以放钱下去,箱子里放些麦草,铜钱掉下去没有声音,并没有人注意到里面有多少钱,一般人也估计不到这样的小买卖能赚多少钱。屠夫帮一个小摊位也就收二十文钱,大摊位一百文,税吏再过来收一些。王寅给税吏私下塞20文钱,表面再交20文,就这么混过去了。关二没有算过细账,人都是有心理盲角,也不觉得这样一家面馆能赚多少。而赚这些钱,一天连半条猪都卖不到。
不过面馆很快就缺少人手,王寅叫了阿大阿二的婆娘过来帮忙,主要是端面、洗碗、收拾桌子,在过些天就把另一边的街坊找来两年青婆娘教她们擀面煮面,肉的打理过程还是自己来,这里面牵扯到口味和配方的问题。
就这么忙忙碌碌的到了月末,王寅也没来得及去花市买花草,也没有时间去寻觅些茶叶,帮派间的战争结束了,恢复了暂时的和平。王寅把红烧猪肉的处理过程移到院子里,在清晨处理生猪的同时,就开始煮肉。为了更好的去处猪肉的臊气,他从正店买了些料糟,从中蒸了些烈酒出来,用于处理猪肉。猪肉和红烧猪肉都在早上用推车送去草市,王寅把小鱼儿从猪肉摊子上调到面馆负责算账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