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欧南诺敲响了贺子扬家的门,朱楠将门打开,看到门外的两位警察和一脸萎靡的丈夫,脸上闪过几种不同的神色。
最终低声说:“进来吧。”
四人在沙发上坐下,贺子扬低声说:“老婆,我……”
“你什么都别说。”朱楠冷冷地说,又看向欧南诺,“欧警官,有什么话,直说吧。”
“我们通过影院调取的监控看到,你提供的两张票根的座位仅坐了一名女士,另一个座位空着,说明贺先生并没有去看电影。”
“我们理所当然地以为另一个座位上的女士是你。直到我想起那天你说过,在结婚纪念日你穿的是贺先生送你的裙子……”
“但监控中的那位女士很显然并不是穿着裙子,而结合商场监控来看,那位看电影的女士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牛仔裤,她和你长得有些相似,但并不是你。”
朱楠点点头,笑了一声,说:“那是我妹妹,我确实没去看电影。”
欧南诺说道:“你很聪明,既让我们怀疑到了贺先生,又为自己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你提前在贺先生的杯子中加入了安眠药,他喝下后便会沉睡过去,而你并没有真的去看电影,而是将票给了你妹妹。”
“随后,你回家取走贺先生的手机,并假装他和胡思远联系,同时赶至清木村,将他杀死。”
“然后马上回到家,假装看完电影回来,还埋怨贺先生没有陪你。”
“我没猜错的话,贺先生自以为将婚外恋情隐瞒得很好,而你其实早就知道,并且每天都会偷偷看两人的微信对话。”
“因此你对胡思远的出行计划了解得一清二楚,并提前做好了规划。”
甚至在前一天晚上房事后,将安全tao中的jing液用针管取出,并在胡思远死后注射到他的体内。这样一来,贺先生就有了不可逆转的铁证。”
贺子扬脸色惨白地看着朱楠,双眼满是泪水。
朱楠忽然轻笑了一声,她微微闭了闭眼睛,两行眼泪滚滚滑落。
她看向欧南诺,说:“欧警官,你说得都对,人是我杀的。胡思远说他对ming婚很感兴趣,那我就成全他,让他当一次主角好了。”
“老婆……你为什么……”
“你闭嘴!”朱楠忽然嘶声喊,声音哽咽起来。
“贺子扬,我给过你机会的,那一天哪怕你明确一些告诉我,你要陪我过纪念日,我也不会将这个计划付诸行动!”
“你永远都在迟疑,你还可笑地以为自己在对家庭负责!你是同性恋,我不恨你,我恨的是你的欺骗,你骗了我几年,还打算骗我一辈子吗?”
贺子扬半张着嘴,只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忽然呜咽着哭了出来。
朱楠的眼泪也滚滚滑落,她边哭边说:“那一天,只要你跟着我同时出门去商场,你就不会喝下那杯水,你也不会睡去,我们会一起看电影,度过一个结婚纪念日。你爱的胡思远也不会死,我可以继续装傻继续我们的生活。”
“可是你犹豫了……贺子扬,你永远都在逃避。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做一个了断……我本以为把嫌疑引到你身上,一切都会结束。”
“但刚才我回到家后发现,面对空荡荡的家,我竟然感到无比孤独,所以就算警察没有查出真相,我也会去自首。贺子扬,那份孤独,我要由你去承受!”
“老婆……对不起……”
贺子扬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的脸上满是泪水,像个孩子一样哭着。
朱楠也坐着哭倒在地,她将贺子扬抱在怀里,两人的哭声与外面的雷鸣混在一起,消逝在无尽的雨帘中。
那一瞬间,所有的爱与恨,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
……
周五下午五点,雷雨还在继续。
欧南诺破天荒地早早收拾好东西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