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了下来,对着李枚儿说道:“枚儿,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阿兄要到西域……”
李枚儿张开喉咙,哇哇大哭了起来,李嗣业劝了半天才把她劝住。
他又把张小敬请了过来,要他帮忙照顾妹妹,家中伺候的老婢依然留下,李嗣业把几万钱都交到张小敬手里,让他负责宣阳坊这宅子几年的花费。
下午时分,太子内率府刘子午,藤牧等人找上门来,他们听说李嗣业离开东宫,已经准备到安西去,所以主动前来给他接风。
接风的地点设在平康坊,有美艳歌姬陪席,楼中的头牌担当席纠,开始出各种刁钻古怪的对句来进行接龙。现场诸人的文学修养普遍不低,只有李嗣业是个只会打拳的半文盲。所以时常答不上来,只能被罚灌酒水。
酒席半酣之际,房间的隔扇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陌生男人陡然闯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把剔肉尖刀。
在场的众人都是太子千牛,岂会害怕一个突然闯入的莽夫,纷纷从地上站起来,抽出腰间的障刀。
这提尖刀的汉子先是惊恐万状,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壮起胆子,高举着手中的尖刀对着众人喊道:“我今天来,是找李嗣业本人,跟其他的人无关!”
偏偏这个时候,李嗣业提着酒盏坐在地上,别人都抽出了刀,他跟没事人一样仰脖子喝酒,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才诧异地抬起头来。
拔刀的众人回过头看着李嗣业,都好奇这个家伙何时结下的仇家。
他自己都摸不着头脑,这人他根本不认识,只好问道:“这位好汉,你认识我吗?我都不认识你,你找我做什么?”
汉子紧张地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这种家中丑事怎么能够说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一时冲动,提刀来找李嗣业算账,白天跟在他身后跟了一路,最终找到机会冲了进来,想不到闯进了贼窝里。
“废话,老子就是跟你有仇,谁让你住在宣阳坊!”
“哦。”李嗣业多少有些明白了,张口问道:“你是徐娘子的丈夫吧?”
众人恍然大悟,也发出意味深长的哦声,一半把嫌弃的目光投向了李嗣业,一半把同情的目光投给了汉子。
“没,没有,我不是!”汉子恼怒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脸,或是感觉这是掩耳盗铃,索性双手抓住了尖刀,恨声说道:“李嗣业,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有你!我要洗刷我的耻辱。”
李嗣业丝毫不为所动,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找我,你应该趁着我落单时,咱们单独面对,我好解释给你,现在这个情况,对你我的名声都有损害。”
徐娘子的丈夫顺嘴点了点头:“有道理!”
“不对!”他又握紧了手中的尖刀:“你能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还怕名声受损?”
李嗣业摇头问道:“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
“你休想抵赖,敢做不敢当吗?中秋之夜你到过隔壁我家中,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
“哦,”刘子午和藤牧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叫他去平康坊饮酒他不去,原来是私人酒局等着夜会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