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回家休息的日子,李嗣业到西市上买了些胡饼和零食,回到了宣阳坊的家中。
李枚儿骑着竹马在院子里奔跑,看见兄长归来后,像个燕子一般飞快地奔过来,从他手里抢走了零食。
他已经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却还没有接受过启蒙教育,这是自己这个当兄长的罪过。必须得花钱给他雇一个私塾老师才行,那句话老话说得好,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应该找一个有学问的人来教,不能让那些半桶水的秀才误人子弟,他突然想起了他西市美食协会的高适,这可是个大诗人,就他了。
第二天一早,李嗣业就带上来拜师所需的束脩,再次前往西市。
西市上午并不对外开放,所以人流量要少一些,他径直来到当初租下店铺的饮食一条街。
李记葱花饼铺依然挂着他的旧幡,一个裹着幞头身穿旧襕袍的高适正一拿着书卷,另一手用木铲翻动鏊子上的烙饼,旁边是沙粒这小子在高声叫卖:“葱花饼啊,正宗的李记葱花饼,连圣人都夸奖过的葱花饼。”
李嗣业走到他面前,这小子连头也不抬,说道:“郎君,要买饼吗,这饼是圣人都夸过的。”
他猛地抬起头来,顿时乐了:“哇,李郎,会长。”
米粒兴奋地大喊了一声:“会长回来了!”
这一声叫喊有非常强悍的效果,这条街上的大部分商贩都跑了过来,围绕着李嗣业用崇拜的目光问这问那。
“听说会长跟着圣人进宫当了大官,这是真的吗?”
“废话,没看见这九銙腰带吗,这可是七品官,相当于县令!”
“县令可跟李郎没法比,这可是天子近臣!”
李嗣业一时有些发窘,让如此多的人围观,感觉跟猴子似的。他连忙挥了挥手说:“大家不要都堵在街道上,我们到葱花饼店里说话。”
李嗣业和众人走进了店中,无奈店铺太过狭小,容不下这么多人,许多人都站在门外往里面看。
“李郎,会长,你知不知到你在咱西市出名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做饼做凉皮打动了圣人,被封了大官。”
“就是啊,咱们这些经商的都是贱业,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官的,你可算是西市上的头一遭。”
紧接着有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李郎君,你曾经承诺过,在我们挣得全部贡献点之前,你是不会把凉皮的技艺传授出去的,可是你现在传给了圣人……”
这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经变作了蚊蚋,几近不可闻。但众人还是沉默了下来,用一种小媳妇似的幽怨目光望着李嗣业。
果然嘛,这是自己种下的因,当然还得自己来趁受结果,这些西市上的小商贩整天风里来,雨里去,他们打拼也不容易。
“咳咳,我给大家解释一下。其实我这里有一个终极任务,直接完成就能获得一万个贡献点。”
“什么任务?”
“就是谁能令我见到圣人,就能获得一万点贡献,所以圣人完成了任务,我只能把贡献点给他。”
店铺里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似乎都在寻找这句话的逻辑漏洞,站在店门口的高适突然笑了起来,低声说道:“狡诈如斯啊。”
众人又都大声嚷嚷了起来:“会长你不能这样,你这不是在耍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