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日,他们这一组轮休,李嗣业直接穿着布背甲回家,腰间配着千牛刀,站在院门口,又朝李枚儿笑道:枚儿,过来看看!“
“阿兄做了太子内率千牛,看看,威风不威风,帅不帅!”
李枚儿没有跑过来,倒是两名老婢连忙上前来,对着他啧啧称赞:“阿郎穿这一身铠甲真合身,也真威风,我看一点儿都不像个护卫,倒像是大明宫里的守门大将军!”
“嗯,”李嗣业点头后,走进门来,枚儿正握着他修理的弹弓,对着落在屋檐上的鸽子发射石子。
他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身体转正,低头问道:“你别先玩,好好看看你兄长,到底帅不帅,威风不威风。”
李枚儿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敷衍地说道:“嗯,很威风,可以做大将军了。”
李嗣业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不过他无法提高李枚儿心中对于威风的标准,只好回屋把甲给卸了下来。
他回到家的这天晚上,晚餐很丰盛,李嗣业出门买了果脯和肉,也买了做汤饼的面皮,捎带给自己买了一坛子酒。
李嗣业吃饭的时候,吩咐两名女婢,让她们也拿着筷子过来吃饭,两人却死活不肯过来,只是站着侍奉,说什么主人吃饭的时候,奴仆是不能上桌的,不然就是逾越规矩,更是对礼仪的践踏,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他们两个怕是再也无人敢用。
他没想那么深,想不到简单的一个吃饭的问题,竟然能够上纲上线到这个程度。人活在某个社会中,就需要服从这个社会的一切,所有的习规,他都是无法改变的,这不止涉及离经叛教。
等李嗣业和枚儿吃过之后,两名老婢才去吃饭,两人端着饭碗躲到西厢房中,一边谈话一边窃窃私语。
“听说咱阿郎也是穷人,以前没当过官。”
“哎呦,怪不得,连奴婢不能和主子一起吃饭的道理都不懂,这样的主家实在是没一点儿规矩,比咱以前干活的崔家可差远了。”
李嗣业站在院子外面,听到两人的对话,无奈地笑了一下,不是别人要适应,看来是他必须要适应。
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嗣业躺在木榻上,身边躺着肉嘟嘟小脸的李枚儿,发出轻微的鼾声。
李枚儿醒转过来,看见李嗣业抬头望着天花板,她好奇地问道:“阿兄,你怎么不睡啊?”
“睡不着,我在想事情。”他迷瞪了一会儿,突然对李枚儿问:“这两个老婢,她们还可靠吧。”
“应该可靠吧。”
李嗣业又问:“她们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行为,比如说想方设法到处找钱,比如说话做事都背着你。”
李枚儿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