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完,推车并没有被直接砸散,被炮弹巨大的惯性带着向后猛飞,直接带出了一整列的血腥地带。
血与火的战场,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巍然不动的。
一轮炮击之后,城下多出了无数个血坑,留下了许多缺胳膊少腿的流匪。
这些人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凄惨嚎叫,但身后战友要么逃跑要么冲锋,根本不会有人停下来看他一眼。
他们还没死,但生不如死。
“好!继续放!”王绍禹见效果不错,大笑着狂喊。
“砰~啊!”
话音刚落,身边突然传来一声炸响,王绍禹一个激灵向左侧闪躲,一块弹片就“嗖”地一声,这样从他耳边飞速擦过。
“怎么回事?”
反应过来的王绍禹勃然大怒,却见到是仅有的几门神威将军炮中有一门因为年久未用,加之炮手紧张和操作失误,在城头炸膛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炮吗!”二话没说,王绍禹提起刀将那炮手斩杀,“扰乱军心,老子砍了你!”
炮手不知所措,还没反应过来,一颗尚带着惊恐的头颅就落了地。
人虽然杀了,但造成的影响依然很大。
一门平日都当成宝贝的神威将军炮说没就没了,一段城墙直接被炸成了真空地带,若不是王绍禹闪的快,后果更不堪设想。
“好疼,好疼......”
“我怎么听不见了!?”
这一门炮的忽然炸膛使周围不少正在搬运东西的官兵和民勇都被波及,有的被碎片飞入眼睛,鲜血淋漓,大喊大叫。
还有的直接被巨大声音崩成了耳聋,更有些正打算扔落石的官兵直接被崩落下城,让下面的流匪捡了个大便宜。
“哈哈哈,狗官兵不行了,快撞快撞啊!”已经带队冲到城下的张世杰双目通红,疯狂至极。
冲到这里,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该死的官兵在城外埋了数不清的陷阱,过护城河的时候他们更是被官兵疯狂攻击,崩溃了好几次才搭好板子冲过来。
官兵更是眼尖得很,专挑正在过河或者搭板子的人打。
此时眼见官兵自乱阵脚,怎能不兴奋?
“总镇,南阳王叫您速去议事!”忽然,一名传令兵跑了王绍禹的身前,脸上带着匆忙。
“这个时候有什么好议的,守城要紧,不去!”想都没想,王绍禹抬手回绝。
对于这个南阳王,其实他是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的。
另一段城墙,听到王绍禹不来的消息,朱由桦面色也没什么变化。
毕竟人家是实实在在的总兵将官,自己不过是个王府庶子,先前给面子表忠心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根本也不现实。
现在似乎只能靠自己力挽狂澜了,朱由桦深吸口气,静静下令:
“黄虎,你立即带兵回到城内,将监狱内的犯人全部放出来,统一发给武器和盔甲,将他们带到东门来,如有阻挡,就说是本王的意思。”
“殿下是要让他们助战守城?”黄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说对一半,这件事不容耽搁,你速去速回,不要和那些文官纠缠,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一儆百!”
“对了,去找一个人,他叫吕维祺,将事态讲明,其它话不用多说,人家比你我都懂!”
“属下明白!”
黄虎原只是洛阳戍卫千总,人生剩下的几十年早就能看得见,根本没什么盼头,这次有幸暂代冯大栋的开封参将之职,他也知道,这完全是因为朱由桦。
黄虎早就对朱由桦服服帖帖,没有多问一句,当即转身离去。
看着他走开,朱由桦转身:“传令,瓮城中的兵士在一柱香之后要撤出半数,旗帜必须全部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