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指挥使张宁?”
格斯尔将这句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才明白遇到的是谁。这是他们准备试探,试图拉拢的对象啊。
从王庭出发前,也先曾和巴图说过,如果能用财帛收买张宁,一定要用财帛收买。到京城后,巴图递了国书,便派人去打听张宁的事情,没想到还没打听清楚,便出事了。巴图自己也被打晕。
明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王振死后,明人对瓦剌的态度便变得强硬了吗?格斯尔只觉头皮一阵阵发麻,张宁不好收买也就算了,若是张宁针对瓦剌,那就糟糕了。
看看三百斤重的巴图被两个身着百姓装剌的明人提在手中,那么大一个脑袋软软下垂,不知生死,格斯尔知道这时不能退缩,一旦退缩,就要不巴图了。
那可是他们此次的正使,代表瓦剌的脸面。
“原来是锦衣卫指挥使张大人,失敬失敬。”格斯尔拱了拱手,道:“张大人放走行凶的凶犯,想和我瓦剌刀兵相见吗?”
张宁笑笑道:“放走行凶的凶犯?没有吧。”
“你不是让那女子走了吗?”格斯尔不解,难不成你先让人回去,然后再带人把她抓回来?你有这么无聊?
“凶犯在这里。”张宁指指被番子提在手中,眼珠子转个不停的千夫长,道:“他当街行凶,摔死幼童,按我大明律,杀人偿命。”
杨容儿误以为男童是巴图摔死,张宁得洪小河禀报,不会搞错。
“这是我瓦剌千夫长。”格斯尔尖声道,又指死活不知的巴图,道:“我们正使可没有杀人,你为什么不放了他?”
“他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以致此祸,按我大明律应该流放。”张宁道:“我大明律可没有列明使者可在京城行凶。你们若想起兵征伐,难道我大明就怕了吗?”说到最后一句,已是声色俱厉。
格斯尔为他官威所摄,心头一凛,道:“还请张大人放了我们正使,这件事须由他处理。”若是他被那女子的仆役踢死,我们自然就有借口索要大量财物了。
张宁道:“他不再是你们正使了。你最好飞信传书向太师请示由谁担任正使。”
“不是正使?”格斯尔一呆,道:“为何不是正使?”任谁为使者,是太师的权力,你说了怎么能算?
张宁道:“他触犯我大明律法,是我大明的犯人。难不成你们会让一个犯人当正使?如果你们非要这么做也无不可,不过须后果自负。”
格斯尔总算听明白了,敢情这位明朝皇帝跟前的红人把巴图当犯人看待啊。之前他们过来朝贡,沿途可没少奸**人,有妇人不堪凌辱上吊投河,家眷告到官府,地方官一听是使者犯下的事,都不敢接状纸。一件天大的事便不了了之。
这也是巴图敢于当街对年轻妇人动手动脚的原因。
格斯尔相信,如果王振还在,这件事基本就不是事。可现在王振不在了,皇帝信任的偏偏又是眼前这个对瓦剌不太友好的少年,这可怎么办?
嗯,他们原想试探张宁的态度,现在倒不用试探了,人的态度明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