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人按照罪减一等来判,淄川王刘终古、清河王刘年皆当诛,同样派人去逼其自尽。
长沙王刘建德罪较轻,远迁房陵,刘病已参照任弘的提议,废除长沙国,四位诸侯的宫室财产全部充公,国库应该能缓一口气了。
刘病已最后琢磨起任弘的提议,保留清河国祚,立举报刘年的王子侯刘福为王,迁于东瓯。
他注意到了一点:“清河虽有**之行,但并未谋反,为何西安侯却用管蔡、刘长来与之比较呢?”
此中恐有隐语,刘病已思虑了半响,觉得西安侯这条提议,针对的不是清河国,而另有其人。
孝昭时谋反被诛,子嗣沦为庶民的人是谁呢?当然是燕刺王刘旦了!
想到这刘病已心中一动,此番自己废四王国,杀三王八侯,虽是迎合大将军霍光之欲,但肯定会被天下人议论,“一尺布尚可缝”的歌谣怕是又要唱起来了,这对他坐稳刘姓宗长不利啊。
最好的应对办法,莫过于兴灭继绝,告诉世人,皇帝非不念亲情之人,而用来收买人心的最佳人选,莫过于燕刺王诸子。
燕刺王刘旦自尽时,他的三个儿子年纪尚小,最年长的太子刘健,今年也才十五六岁。大将军当初让群臣议燕刺王子罪,按照《春秋》之义,诛君之子不宜立,废了燕国。可如今新帝登基,或可参照孝文复立淮南厉王三子为王的故事,重立一人为诸侯。
闽越王的人选,有了!
刘病已嘴角露出了一丝笑,领会了任弘那一大段啰嗦提议里,真正想提醒他的事。
“令燕刺王自尽的是孝昭和大将军,与我这新帝有什么关系呢?”
……
“朕盖闻太伯、仲雍去国奔吴,虽辟处荆蛮,亦为姬姓之宗。而蔡叔有罪,成王、周公封蔡仲为侯,骨肉之亲,析而不殊。”
“今清河废王刘年有罪当诛,然其弟刘福举咎有功,当嗣王祚,迁国于东瓯,为东瓯王!”
“另封燕刺王子刘庆为新昌侯、刘贤为安定侯,立燕故太子刘健于冶县,为闽越王!受兹赤社,建尔国家,封于南土,世世为汉藩辅。”
等数日后,这两道制书送达尚书台,且为大将军批准后,任弘也听闻了消息,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暗藏的提议,好歹传达到了,对诸侯动手的虽是霍光和田延年,这群猪也该整治整治,可最终做决断的是皇帝,杀一批扶一批方能保持平衡。
但若直接恢复燕国,恐怕会让大将军不快猜忌,但将刘健封在闽越就不同了,在朝臣看来,那形同流放远徙,这么做分寸恰到好处。
刘健本人从罪人之子的庶民,重新被立为诸侯王,心中对新帝应会存有感激。
能从任弘只言片语的暗示里,做对接下来的每一步,任弘只为刘病已的聪慧和成长而赞叹。
“瞧这举一反三的能耐,这才是做皇帝的料啊,阿贺你学着点!”
……
PS:第二章在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