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超洋再次躬身拜了一拜,姿态仪表活脱脱的南地士子一样的彬彬有礼,且在骨子里透射出一丝丝书卷气养成的傲然自矜。
在王昆灼灼的目光注视下,胡超洋神情自若的侃侃而谈道:“吾胡家世居云州、耕读传家,千年以降,唯恪守忠孝、崇礼守节,后虽失陷于蛮夷之手,仍不忘身负华族血脉。
然,南朝弃吾北地汉民如敝履,时值今日,早已不复以这燕云十六州百姓为亲亲子民,更有甚者,竟直呼吾等‘逆贼’、‘北奴’、‘鞑犬’!
当年南朝兵败失地,如今居然怨憎我等,实不为人君!
吾父曾言,忠者,民心也!
由此,吾辈虽为汉民,窃不得已委身鞑靼,只为这北地汉民百姓得以一时之残喘。
今,黑龙王兴兵,鞑靼之大金必乱,实为我等汉民之幸、复起之机,也不枉吾辈百年经营、斡旋之功!”
王昆听完,嗤之以鼻,笑问:“莫要厚颜哄我!不说你等驱赶附军送死,单讲那鞑首黑龙王它日一统北地,莫非也是我等汉人之福?”
胡超洋仿佛早知会有此问,好整以暇再次拱手道:“此言差矣!附军中人,十之**乃匪寇之流,实非良民,南朝憎我北地,其祸为首!余只恨不能将之斩绝!
黑龙王虽贵为鞑靼王爵,却自认天可汗嫡裔,历来视金帐汗一脉为蛮奴之后;且大金皇室忌惮黑林部于鞑靼各部之声望已久。
大金往昔国运平稳,实因三大部势均力敌之故!
今吾父觅得阴魔人操控之法,得黑林圣师之位,诱黑龙王兴兵,实乃斩大金国运妙计,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兵戈之后、尸骸无算!此战,必让鞑靼二十年无力难侵!首领以为如何?”
王昆低头思索片刻,点头直言道:“这天下大势,我是不怎么懂的,因而无可反驳。我只问你,今天来这儿,到底是几个意思?”
胡超洋刚要回答,王昆立刻摆手道:“别再说那些我这粗人听不懂的雅言,装模作样的慷慨激昂,徒惹人厌烦!”
胡超洋蓦然一愣,失笑拱手道:“在下谨遵首领之言便是,恕超洋直言,此次是为与首领订立盟约而来,也特意为首领备些薄礼,不成敬意。”
王昆指了指他的身后,问道:“这些都是?”
一边说着话,眼里一边透射出隐隐的兴奋,特别是看向那些骑在马上的红衣女子们,更是仿佛恨不得一口吞进肚子里似的。
胡超洋见了,不免有些自得,但态度仍然恭顺,不厌其烦的拱手施礼道:“家父为首领备下金沙五百斤、雪花银锭三千斤、妙龄处子二十、汗血宝马一对、白虎、赤熊皮毛各一、狐貂麝狸绒皮共五十、珠玉首饰十匣,请首领笑纳。”
这下轮到王昆愣住了,这次的表情可不是装的,礼物之丰厚,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两辈子几十年收到的礼物,连这些东西价值的千百分之一都不到,让人忽然有一种瞬间发了大财的感觉。
王昆摸了摸嘴,仿佛是要把快要淌出来的口水擦去,眼神也有些呆滞,像是不自觉的点头道:“好、好!那便谢谢你了,不对,谢谢你爹的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