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份在许多夫妻眼中最为平常的要求,因为我们出身的不同,反而成了他心头永远无法满足的遗憾。
或许他想过要离开我,重新找一个适合他的人,开始一段真正的生活,但正如前面所言,来了就安了,娶了就认了,潜意识里他认为他必须尽他一个男人的责任,和我长相厮守,至死不渝。
赵小谷是恨我的,也是爱我的,但终归还是爱我的。而我相对于其他普通农村女人先天的弱势,让他更多操一些心,更多担一些责,也因此他对我的爱更深三分。
这些,苍天不会管,大地不会管,但是他去冒着生命危险去挖水晶,忍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痛苦为我三断其指,还有他因为我的只言片语而断了生的**,这些苍天可明鉴,神明可鉴。
他爱我,我知道。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也爱他,爱这个农村出身,并不朴实的乡下穷小子。
生,对他而言,太痛苦。命运的索链牢牢拴住了他,让他经久不停、彻夜不息地,一直无奈地接受拷打。
而今,我话语的无情,却给了他挣脱的勇气。他不再无奈,他奋起反击。他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心灵平静的慰藉,他把对平常生活的奢望带进了天国,那里有他想要的一切,那里有他的永生。
赵小谷,你他妈的幸福了!你他妈的幸福了!
我的心里渐趋温暖,我的嘴角慢慢露出微笑。赵小谷,你已为我做了榜样,我还有什么好迷茫的呢。赵小谷,你放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会追随你,直到天荒地老永不改变。
“孩子、姐姐、弟妹”大家慌乱地叫着我。我转过脸看去,他们的眼睛里饱含关切,更有着一丝不解以及更多惶恐。
“孩子,你没事吧,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你可别吓妈妈啊,呜呜呜”妈妈摇了我几下,就掩面哭了起来。
“弟,妹,你,你没事吧?”二哥的嘴唇都哆嗦了。
我的内心从无有过的平静:“妈,二哥,我没事,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病房里静的很,我比心情更为平静的语气,仿佛就是禅宗密语,让我的内心更为静谧。
我看着他们,想再说些什么,却发觉竟然无话可说。既然无话可说,那我就好好睡一会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在医院里舒舒服服地休息了几天。人一想开了,什么就都看淡了。这几天妈妈嫂嫂们轮流陪我,努力地想逗我说话。
我却不想说话,也不太想吃东西,只是很舒服地躺着。
几天后,主治医生进来对妈妈说,医院床位紧张,病人也没有什么大碍,早点出院吧。
我很听话,很配合地搬出了医院。
我对妈妈说,好久没有回家了,我要回家看看,我自己的家,农村的家。妈妈又泪眼欲潸,死活拉着我不让。
我拗不过她,只得先跟着她,回娘家住上几天。而二哥也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将赵小谷的骨灰盒送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