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姐妹当时也在场,阿爹的话惊得我们一句话都不敢说。
阿姐闻言,下跪磕头,第一次三跪九叩后,她说:我之躯体得之于父母,禅辛感念父母养育恩德,无以为报,只能以此大礼谢二老;第二次她说:女儿不孝,以后不能时常侍奉双亲左右,望爹娘身体安康,狐族永世安宁;第三次她说:女儿若死于雷劫之下,望父母莫要伤心,就当从未生过这个不孝之女。
阿娘因她三句话泪如雨下,我们姐妹一人拥着母亲,一人伴随阿爹,那时候阿爹即使内心强大,高高在上,却也背过身到洞外偷偷抹眼泪。
事已至此,再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我与妹妹无奈只好唤来了凌允,把阿姐的决定告诉了他,对于要受雷刑,他没有一丝反悔的心思,只是到洞口接了阿姐,两人手挽手相视一笑进了天雷阵中。
小七,你看,那天雷鞭,威力如何?”
小七道:“天雷的威力,我从来不敢小觑,天雷鞭能有天劫一半的威力”。
禅音悠悠道:“可狐族的雷刑,比天劫还强十分。
他们二人进得阵中,所站之处,全被阵法控制,周身都处在天雷之中。
那天雷落到身上时,两人痛极大呼,身体呈现扭曲姿态,很快就控制不了人形,现出了九尾模样。
可即使这样,他们的皮毛很快焦黑,**也被天雷劈得稀巴烂,再焦黑化为乌有。
一刻钟,仅仅一刻钟的功夫,两人的整个身体几乎被烤成了狐狸干,只一层极薄的干肉贴着骨头,仅有一口气还在,才没有死去。
那种痛是我见过的至痛,这人世上我再没见过比天雷阵更厉害的刑罚。
最终,阿爹看着他们不成模样濒临死亡,终究心软了,背过身红着眼撤了天雷阵,撂下一句话:从此,禅辛再不是青丘九尾族人,出得此间,以后无论幸福美满也好,穷困潦倒感情不幸也罢,不得回青丘。
他们二人流着泪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阿娘不忍心,动用法力救了他们,保了他们一命,伤愈后,二人修为几尽耗尽,却还是被父亲赶了出去。
自此,我便再没见过阿姐。
从他们离开起,阿娘时常会喟叹,嘴里念叨着当初就该留住他们,那怕让他们待在后山不和族人一起生活都行,起码能见到,这天天想着念着却不知道在何处,太难受了。
这一念,娘念了几百年,阿爹也时常背过人叹气,或许,爹也后悔过,他每年会到当初布天雷阵的地方去转转,看看那片再也长不出任何植物的焦土。
阿娘虽然常念叨,但是好歹,阿姐的灵牌是亮的,这一点让阿娘心里好受一点,起码她的女儿是活着的。
可就在几天前,姐姐的灵牌异动不止,阿娘与我们在灵牌前提心吊胆,只盼着这异动能静下来,阿姐不出事才好。
可终究我们白期盼了,很短的时间,灵牌就暗了。
我们姐妹哭了,阿娘一下子昏厥,阿爹得知消息,整个人看着老了许多许多,头上多了数不清的白发。
之后,族中掐算的长老寻出了位置,我们便来到了此处”。
禅莘这时道:“我今日初见现在这个凌允,以为是他弃了阿姐,她死了,他却独活于世,不想,两人竟都已经死了”。
小七道:“如今我能想出来凌允那句有悔是什么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