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水生从李重进身前经过的时候,李重进突然拔出老穆头腰间的横刀,一刀捅进水生的后心,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仿佛他杀的人是徐羡,要借着这一刀将所有愤恨发泄出来.
他用力的一搅将刀拔了出来,水生尸体直挺挺扑倒在地上,歪着的脑袋两眼圆睁死不瞑目。李重进把刀抵还给老穆头,冷笑着望着众人,“这么走,太便宜他了!”
“你疯了!这只是一次演习,是假的!”徐羡怒吼一声,下意识抽刀可拿到手里才发现是柄木刀。
“你才疯了!”张永德推了徐羡一把,“李殿直做得没错,也好给众人当个警醒!再说,你不是一直在尽力的把这场比试打造成真的一样吗!”
“若是真的,你已是被毒死了!”
张永德冷哼一声对郭威道:“这里交给微臣处理,陛下回宫安歇吧!”
“妇人之仁,抱一好生的教他。”郭威面无表情的道了句转身离去。
没了升官的喜悦,也没有心思庆祝小小的胜利,顶头上司张永德把他痛骂了一顿,就他滚回家里闭门思过。
徐羡捧着茶碗,坐在长乐楼他最喜欢的那个位子发呆,金灿灿晨光斜射在他的脸上宛如一尊雕塑。
桌子上放着的红巾是水生的,他之所以还留着,是因为他知道水生在最后关头没有背叛他,锅里的巴豆粉就是他指使水生加进去的,水生完全可以在众人逃跑的时候去给李重进通风报信。
水生没有背叛自己,可他却死了,这不是自己的错可心头还是不安,他甚至没有勇气去水生的家里看上一眼。或者李重进也没有错,至少郭威和张永德都这么认为,因为这个世界本就如此的残酷。
“你攥着拳头,这是生谁的气的呢?”
徐羡抬眼就见赵宁秀立在他的身前,一身干练的打扮,手里攥着一堆的草叶子,打趣道:“你来的倒是挺早!看来我的工钱没有白给。”
“你这个东家一大早的就来监工,我敢不早来!”赵宁秀把手里的草叶子放在桌上,而后从厨房里面拿个蒜臼出来,将一扎细长的草叶子塞进去,加了点白矾,便叮叮当当的捣了起来。
“来这么早原来是干私活的,还用店里的白矾,我要扣你工钱。”
女人都是爱美的,古代的女人何尝例外,没有后世的条件也要创造条件。比起后世的女人能在脸上动刀子,这时的女人也不是不遑多让,胭脂铅粉使劲的往脸上抹,含汞朱砂拿来当唇膏,都说红颜命薄不是没有原因的。
自打入夏起汴梁城里开始流行丹蔻了,这时候没有指甲油,而是把凤仙花的叶子加白矾捣碎涂抹在指甲上,用麻布或者柔软的草叶子裹起来,徐羡刚到家的时候见小蚕十个手指头都裹着以为她受伤了呢。
赵宁秀把汁液抹在指甲上用一小条细麻布缠起来,徐羡在一旁笑着调侃,“手指头裹成这样待会儿怎么干活呀?”
“上午没什么客人,戴上两个时辰还是可以的,再说我就只染两个手指头,不耽搁做事。”赵宁秀递了一根细线过来,“给我系上!”
徐羡笑着捏住她的中指,用细线把麻布的缠起来而后打了个结,“你的手白而细长已是很好看了,实在没有必要学旁人做丹蔻,染得乱七八糟的反而不美。”
赵宁秀还没答话,突然从窗户外面伸出一只带肉窝胖手,“细长的手好看,难道我的手就不好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