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精神一震,赶忙隔着房门拱手施礼:“正是在下。”
“进来。”
“是!”
“吱!”
一声轻响,门分左右。宋玉小心翼翼地迈步而入,与他一同进入房间的,还有一缕明亮却不刺眼的阳光。
“宓儿,斟茶。”
金复羽吩咐一声,而后伸手朝桌旁的凳子一指,含笑道:“宋玉,坐下说话。”
“谢坞主!”
宋玉连忙道谢,同时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一圈,当他看到墙边的桌子上赫然摆放着洛天瑾的灵位时,不禁神情一滞,本欲出口追问,但思量再三,终究没有多言。
然而,金复羽早已洞穿宋玉的心思,缓步走到洛天瑾的灵位前,颇为恭敬地续上三炷清香,转身向宋玉问道:“我祭拜洛天瑾,你感到奇怪?”
“不!”宋玉连连摆手,“在下明白坞主的心思,因此并不感到奇怪。”
“说说看。”
金复羽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轻缓的语气配上和蔼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倍感亲切。
“坞主此举,其实是故意做给陆家的人看。”宋玉一语道破天机,“换言之,是希望借陆家之口,做给天下人看。坞主想让天下英雄知道,我们金剑坞虽被洛天瑾不断排挤,但从心里仍然敬重武林盟主,甚至臣服于武林盟主。如此一来,既能表现出我们对武林正统的敬畏,又能缓和与贤王府及少林、武当等对立门派的关系,还能表现出豁达的胸襟,以此征服天下英雄的心。毕竟,洛天瑾已死,拜与不拜、臣服与不臣服,皆已不再重要。反正……洛天瑾早已无福消受。呵呵……”
“很好。”金复羽点头称赞,“不愧是‘神算子’,果然心智过人。”
“多谢坞主谬赞。”
“不过,你只说对一半。”金复羽话锋一转,又道,“还有一半,出自我的真心实意。”
“这……”
“洛天瑾是我平生最大的对手,此言不假。但最大的对手,亦是天下最懂自己的人。”金复羽叹道,“因此,洛天瑾一死,我痛失一知音。此话并非装腔作势,而是肺腑之言。实不相瞒,我昨夜替洛天瑾守灵时,倍感孤独寂寞。”
“是啊!”宋玉感慨道,“洛天瑾既是对手亦是知音,他这一走,坞主在江湖中再无敌手,难免‘高处不胜寒’。”
“罢了!”
金复羽似乎不想沉浸在无谓的伤感中,于是神情一正,问道:“昨夜,我听陆家的人说洛天瑾之死,柳寻衣是罪魁祸首,凌潇潇已发出江湖追杀令,可否属实?”
“千真万确。”宋玉理清思绪,有条不紊地答道,“上月二十七,凌潇潇在贤王府邀见各大门派,将洛天瑾的死因公之于众。之后,她又传达洛天瑾的遗命,推荐副盟主清风暂代武林盟主之任,主持江湖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