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值此关键时刻,洛凝语竟会突然出现。
殊不知,眼下的东院十面埋伏,杀机四伏,洛凝语的出现,无疑为柳寻衣平添一份顾虑。
与柳寻衣同样忧虑的人还有洛天瑾,他对东院的局势心如明镜,故而对自己的宝贝女儿身陷险境忧心忡忡。
“语儿,你……你怎么来了?”
“女儿睡不着,想找爹谈谈心。不料书房无人,询问下人后,得知爹和寻衣来了东院,于是一路寻来……”
言至于此,洛凝语似是被眼前的戏台和四周奇装异服的人深深吸引,故而话锋一转,好奇道:“他们这是……”
“哦!他们是均州来的杂剧戏班,明日为众宾客登台唱戏。”柳寻衣不着痕迹地朝魏良等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同时故作轻松地向洛凝语解释道,“今夜我请府主来把把关,看他们唱的如何?”
“好啊!”洛凝语顿时来了兴趣,连连点头道,“我也好久没看戏了,今夜正好……”
“不可!”
洛凝语话音未落,洛天瑾和柳寻衣竟是异口同声的出言拒绝,此举不仅令洛凝语一愣,同时令洛天瑾和柳寻衣下意识地对望一眼。
此刻,三人心思各异,眉宇间浮现出三种截然不同的神色。
洛天瑾的审视、柳寻衣的惊愕、洛凝语的狐疑,无不体现的淋漓尽致。
“爹,寻衣,你们这是……”
“语儿,天色已晚,夜里风凉,你衣着单薄,当心染上风寒。”洛天瑾故作不悦,教训道,“快回去睡觉!你若想看戏,明日自会让你看个够。”
“不错!”见洛天瑾未起疑心,柳寻衣暗自庆幸,连忙附和道,“今夜他们只是走走过场,没什么意思。明日才正式登台,到时我一定给你留个好位子。”
“为何你们今夜……古里古怪的?”洛凝语迟疑道,“我只想看看戏,你们何必……”
“回去睡觉!”洛天瑾脸色一沉,愠怒道,“怎么?难道你连爹的话也不听?”
“我……”望着严词厉色的洛天瑾,洛凝语忽觉心中委屈,嘟囔道,“回去便回去,何必凶巴巴的?”
说罢,洛凝语再度朝四周环顾一圈,而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柳寻衣,叮嘱道:“寻衣,替我好好照顾爹。”
只此一言,令柳寻衣的心登时一沉,看向洛凝语的眼神变的愈发复杂。
此刻,乔装改扮的秦卫站在戏台边冷眼旁观,缩在长袖中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拳头,眼中迸射出一抹寒光。
言罢,洛凝语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并且一步三回头,直至洛天瑾和柳寻衣的身影彻底模糊在一团昏暗之中。
见洛凝语平安离去,洛天瑾和柳寻衣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
“洛府主,请喝茶!”
心急如焚的魏良仍不肯罢休,再度端起茶杯递到洛天瑾面前,谄媚的语气中已隐约透出一丝急迫之意。
洛天瑾稍稍一愣,而后不急不缓地接过茶杯,在魏良既期待又紧张的目光中,洛天瑾突然轻笑一声,随手将茶杯重新放回桌上,似笑非笑地说道:“这茶……不忙喝。”
闻言,魏良脸上的肌肉情不自禁地抖动一下,可未等他应答,柳寻衣赶忙圆场道:“不错!正事要紧,还是先看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