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此情此景,她忽的想起了,自己曾拿了叶蓁蓁藏在箱子里的五万块钱,如此一来,恐怕就要破费包红包了,大大小小算起来,要花掉五千块。
按照惯例,约在中午十一点以后会陆陆续续的来,直到十二点来齐,然后吃饭吃到下午三点钟,撤下来后开始玩扑克打麻将,晚饭,过半数以上的菜要重做,大约是七点半到八点钟开饭,一直吃到十点多,总之凌晨十二点之前能散。
叶蓁蓁不大喜欢这种气氛,七大姑八大姨都会拉着她询问工作、年薪、恋爱等诸多问题,如果是在彼世,三山和段念还有萌萌都会跟她回家,用这几个人应付他们的询问,一年两年之后,这些亲戚就不再问了,但也有那么一两个不信她的话的,包括不信工作顺利,不信年薪二三十万,不信三山是叶蓁蓁男朋友,不信叶蓁蓁会找到这么帅的男生,总之,她说什么,对方都不信,然后用一种极其讨人厌的口气说些风凉话,给自己卖卖穷。
这些亲戚有的时候还会在她爸妈面前卖穷,说她爸妈经常出国旅游吧啦吧啦一大堆。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况她奶奶和姥姥还生了这么多,总有那么几个不尽人意的。
幸而这几家的孩子还算明理,因为都是同一个时代长起来的,所以并不会过问那些话。
可现如今,叶蓁蓁就是叶蓁蓁,她身边没有帮手。
因为从早忙到晚,她也没仔细想着要注意些什么,也没将一些很小的事故跟自己的遭遇联系起来。
她掀高压锅盖子的时候,手背被喷出来的蒸汽熏了一下,红了一大片,但因为有血印在身,又不是破损的伤口,所以很快就好了。
家里不用她切菜,所以刀这么危险的东西也没让她动。
中午他们几个小辈早早吃完饭都上楼躲清闲,长辈们在楼下侃大山。
她家有点特殊,是开放式二楼,东二楼就只有叶蓁蓁这一个房间,西二楼是爸妈的房间,对应的一楼东是奶奶爷爷的房间,对应的一楼西是姥姥姥爷的房间,中间是个大卫生间,他们家院子也特殊,有条直通东前厅的走廊,是包在室内的那种,至于一楼的东前厅是客厅、厨房和餐厅,前厅二楼要从外面的楼梯上去,是个小菜园子。
因为一大家子住在这儿,所以占地面积也不小,原本这片区域不是这样的构造,前后屋是分开的,就他们家给打通了,还建了一条内室的走廊,叶蓁蓁在大一回来的时候还给走廊的墙上用丙烯颜料画了一片百花图。
而现如今,这百花图竟也在走廊里。
长辈们吃吃喝喝到下午三点开始打麻将,家里的女人们就开始准备做晚饭,因为油壶里的豆油没了,二姨拎着大桶往里倒,但是没倒利索,撒了一小碗在地上。
妈妈拿着吸油纸去擦,将表层的那些油擦掉,但却没有擦干净。
准备晚饭的时候,家里跟叶蓁蓁平辈的那些孩子都是客人,所以妈妈就只能使唤她到厨房里帮忙,可偏巧她不知道撒了油的事,将洗好的菜放在里面的案板边上,回身要去对面刷碗池的时候,右脚拖鞋鞋跟部跟油渍打滑,导致整个人向后倾倒,而那边案板上的刀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转向外,正好支出案板边缘。
叶蓁蓁有年冬天,在路上走,经常因为结冰的路面而摔跤,摔着摔着就摔出经验了,在向后倒的时候身体尽量朝前靠,或是抱紧,这样就不至于摔倒脑袋,有时候还能因为这一前倾,直立或是跪坐在地上。
此刻她就是这个姿势,偏着腿坐在了地上,而地上的那团油污闪亮亮的,还有一道打滑的鞋印在上面。
男人们在客厅打麻将,自然看不见她,但靠最近的大姨看见了,连忙给她扶起来,问有没有摔到哪儿,叶蓁蓁活动活动腿脚说没事,眼睛往后一瓢就看见了那把尖刀。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她拿来洗洁精和水盆以及毛巾,蹲在地上,大姨和二姨还夸她年轻体格好。
油污的区域在刷碗池前方,叶蓁蓁若是向后倒去会有案板上的尖刀,若是向前倒,恐怕头就要跄在刷碗池台边的大理石板上了。
可是家里的环境,却一点都不让她省心,背对着洗碗池擦地不会有危险,可偏巧,她妈妈将剁羊骨的大菜刀撂在旁边,等着她擦完地就冲洗一下。
因为还没开始炒菜,家里的女人们就坐在客厅或是闲唠嗑,或是玩手机,厨房就只有她蹲在那儿擦地,也正是如此,那把菜刀在不经意间开始移位。
屋里有打麻将和唠嗑的声音,根本听不到菜刀跟大理石板衔接位移发出来的声音。
不过叶蓁蓁蹲的时间长脚麻了,便起身调转方向,起身的位置刚好对着水池边正在移动的菜刀,她穿的是牛仔裤,那菜刀也不至于掉下来就划破裤子。
也就是这么一蹭,菜刀一个不稳,没掉在外面,而是掉进了洗碗池里。
叶蓁蓁回头一看,也没在意,换了个方位蹲下后继续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