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吞虎咽吃完了,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他才披着浴袍上路。
举步维艰!
背上的压力实在太重了。
他走出别墅几步后就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靠着大树坐下来休息。
休息半小时才能继续走。
杏林医院里所有车辆都只准停在停车场,不能在医院里到处串,免得惊到病人。他叫的网约车也只能停在停车场,不能来别墅接他。
从别墅门口到医院的停车场大概有一公里的距离,这一公里估计是他这辈子最艰难的路途。背上的压力倒是其次,一路上的病人家属和医护人员的异样目光才让人难受。
这些无形的目光大大增加了后背砖头的压力,压得他更加抬不起头。
走到停车场附近时,他又坐在地上休息,脸上的虚汗如暴雨,落在地上,几乎汇聚成长河。
他又饿了。
接着,他看到一辆车的车轮。
车的前门打开了司机下车,居然是女式的平底鞋。
司机打开了后车厢的车门。
他费力地抬起头。
烈日炎炎,阳光遮挡住了视线。水滴石穿的虚汗也影响了他的眼睛。
片刻后,他才看到蓝山山的脸。
蓝山山戴着魔镜。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他感到一阵阵羞愧。他知道现在的他有多么狼狈,有多么的不堪。
蓝山山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墨镜下面突然流出两行眼泪,哭道:“你这是干什么啊!不要命了!”
房启龙鼻子一酸,也哭了起来:“我想挣钱啊!”
夫妻俩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行人们指指点点。
哭了好一阵子,蓝山山才帮助房启龙钻进后车厢。
蓝山山回到驾驶座上,说:“咱们回家。”
房启龙虚弱地喊道:“先等一下,我好饿,帮我买点东西吃吧。”
“嗯。”
蓝山山迅速上街,买了七八个肉包子,递给后座上的房启龙,然后说:“回家。”
“回家。”
多么美好的字眼。
回到家里,房启龙又饿了。
蓝山山下厨,给他下面条,下完苗条又煮饭熬汤。
房启龙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把自己这次的转移交待得清清楚楚。
蓝山山的眼睛变得湿漉漉的,说:“那就好好休息三个月吧。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十年,房贷都不用愁了。咱们好好上班,不那么拼,也不去搞什么转移了。好不?”
“好。”他含糊不清地说。
晚上,他趴在床上睡觉,但是睡不着,脑子运转不停地算账。做“兼职”挣来的四十五万的确是一笔巨款,除以十的话,每年四万五。他每个月的房贷接近四千五,一年五万五,在未来的十年里,他每年只需要挣到一万块钱,房贷的问题就解决了。压在他身上的最大一座大山基本搬走。但是孩子的问题怎么办?
一个家庭总得要孩子。孩子的支出不亚于房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