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的教室里养着几盆娇嫩的鲜花,风雨都和它们没有关系,就好像孩子一样。
孩子正在茁壮成长。
中午时分,叶雨诗带着孩子们吃饭,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几个工人架着梯子在忙碌着什么,园长在梯子旁仰着头督九六工。她走出来问园长:“这是干啥呢?”
园长很年轻,说:“装几个摄像头。”
叶雨诗颇有些惊讶,说:“又装啊!已经装好多个了。”
园长苦笑道:“唉,没办法,那些家长不放心嘛,总是担心老师虐待孩子。网络上到处都是虐待的新闻,不过少数幼儿园也的确不像话,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叶雨诗非常布满,说:“我们可不是那些缺德的老师啊。家长的担心可以理解,但是装这么多,我们一点**都没有了。要不要女厕所也装一个啊?”
园长若有所思,说:“嗯,我考虑一下,真的有的家长怀疑老师在厕所里虐待孩子。”
叶雨诗:“……”
园长转过头来看着叶雨诗,问:“对了,这几天你联系白老师没?”
叶雨诗摇摇头,说:“白老师?她正休病假吧,怎么?”
园长朝孩子瞅了一眼,说:“她住了几天院,搞得神经兮兮的,说要辞职。问她原因也不说。刚开学就要辞职,唉……你有空去看看呗?”
叶雨诗也有段时间没见到白老师了,两人关系也还不错,便说:“好。”
很多人说幼儿园老师很轻松,没有教学压力,整天带孩子玩就行了,实际上忙得要死。
忙了一天后,迎来了放学时刻,各路家长带着全家蜂拥而至,各色车辆严防死守层层包围幼儿园。
叶雨诗把所有孩子送到家长手里时已然精疲力尽。好在幼儿园放学早,她想起白老师还在住院,便去探望。前段时间白老师精神恍惚,彻夜难眠,年纪轻轻的居然血压飙升,于是送进了医院。她忙碌了几天,一直没来得及去看。
……
白老师住在中心医院的神经内科。神经内科多是神经系统上的疾病,比如中风、脑梗、高血压之类,跟精神病完全是两个概念。
拎着水果来到病房后,叶雨诗看到另外几个病友都是中老年人,白老师一个年轻姑娘在病房里实属另类。其他病人身边都有家属陪伴,白老师却孤身一人。她独自在江城工作没多久,半个亲友也无,看起来有些凄凉。
叶雨诗注意到白老师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眼珠子四处乱转,头发像是枯枝败叶,憔悴至极。她吓一跳,走到床边,说:“我去,你这是见鬼了么?”
白老师挤出笑:“你咋来了?”
叶雨诗把水果放在柜子上,寒暄了两句,然后问:“听说你要辞职?干得好好的,怎么要走啊?”
白老师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压低嗓音,凑近她的耳朵说:“有人想害我!一直在跟踪我、偷窥我、偷拍我,不管我在做什么他都知道,真的,就连我挖个鼻孔他都了若指掌!他的两只眼睛已经黏在我身上。我好害怕,把自己搞出病来了。”
她这副反应让叶雨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咽了口口水,问:“是谁害你?报警抓他啊!”
白老师抱紧自己:“我知道是谁,但是不能报警。”
“为啥?”叶雨诗满头雾水。
“警察不会相信我,你也不会相信我。”说话间,白老师左顾右盼,每当病房外面走过一个人她就把自己抱得更紧,似乎随时有人要冲进来害她。
“瞎说,我肯定相信你啊。说说吧,到底是谁?把你吓成这模样了。”她越是不说,叶雨诗越是好奇。其实看到她的惊骇模样,叶雨诗觉得园长嘴里的那句“神经兮兮”形容得很贴切。不管是谁跟踪,也不至于吓成这副鬼样子吧?而且还死活不说,勾起了好奇心悬在半空中,这感觉特别难受。
白老师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唉,不能说,我要是说出来,你就会当我是神经病的,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你别再问了。再问的话,你也会被他盯上。”